“稍微有些想戳人眼睛。”袁安卿如实回答。
有着巨大单眼的白天默默后退了两步。
“只是一时的念头,现在没了。”袁安卿觉得有些神奇,像是某块微不足道的奇怪空白被填补上了一个墨点,对袁安卿产生不了影响,但它又的的确确的存在。
“我之前都说过了哦,你的眼睛最美味。”浊提醒。
他话音刚落,便忽然传来了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在他们隔壁敲击墙壁。
不等袁安卿询问,在一旁充当背景的警卫员就开口解释:“隔壁是一位高阶分化者,已经分化过一千七百多次。”
袁安卿点了点头,而后他指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我需要去帮他吗?”
“不不不,这种程度的分化是彻底疯魔的象征,隔壁房间那家伙不能被称之为人或者亚人,他只是一团欲望的聚合体,而他的初始欲望是杀戮。”
“事实上我们很确定对方无法扭转,所以想麻烦浊过来帮个忙。”白天看向浊。
理所当然的,浊拒绝了:“我不要,他们好难吃。”
“吃?”袁安卿诧异,“以前浊也吃过这些东西?你们不是说他没吃过人吗?”
“他们可不算人了哦,救世主。”浊走到袁安卿面前,微微俯身与袁安卿平视,“他们只是垃圾啦,如果不好好处理,这些垃圾会影响到更多普通的人。”
“你经常吃他们?”
“偶尔。”浊回想起那个味道,撇了撇嘴,“其实他们营养蛮丰富的啦,但他们那种味道对我来说就像苦瓜,我厌恶苦瓜。”
白天接话:“我们可以给你补偿水果糖。”
浊挑眉。
白天继续说:“十斤。”
“好吧,正好让救世主先生看看他身边的保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咯。”浊歪了歪脑袋,看上去心情非常不错。
袁安卿感觉浊越来越像个小孩子了。
“您确实应该认真看看,浊的危险性非常高。”白天表情很严肃,他担心袁安卿被浊的表象欺骗。
……
隔壁房间的分化者也被捆得严严实实,但他没有椅子坐,被随意地扔在地上,像一条白色的毛虫。
浊和袁安卿走了进去,但白天和那位警卫员却没有跟着。
“我们会受浊的影响,您不会。”白天向袁安卿解释。
影响?什么影响?
袁安卿还没来得及问,浊就走到了那个分化体跟前蹲下,伸手去解那分化者的拘束衣。
白天他们瞳孔放大,迅速关上了禁闭室的门。
袁安卿:……
身后传来了浊愉悦哼歌的声音,袁安卿扭头看去,他发现浊的身躯在拉长,皮肤逐渐从健康的小麦色转化为深红。
他解拘束衣的动作很快,显然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
随后浊的体型被放大到了一个普通人类完全无法企及的程度,无数双手从浊的身后伸出,它们舒展着伸向了那个分化个体,但却没有贸然攻击。
浊在笑,他总是很喜欢笑,但这次却有所不同。
浊笑得很妩媚,“妩媚”这个形容词放在浊这个庞然大物上应该是违和的,但浊却没有给人那种感觉。
因为这种虚假妩媚背后是一种贪婪,如果说妩媚温和的笑是黑暗海底中亮着光的诱饵,那么在这诱饵的前方便还有一张布满尖牙的血盆大口,在准备着享受被诱惑的猎物。
邪祟模仿着神明的模样,妄图吞噬信徒。
那个分化个体一错不错地看着浊,目露向往。
浊的一只手放在了那分化个体的头顶,他笑着询问:“很痛苦对吧?”
那分化个体的眼眶流出了泪水。
浊的一只手几乎可以完全覆盖分化个体的脑袋:“真可怜啊。”
那种故作温柔的声音听得袁安卿后背发毛。
浊的手臂们张开:“来我这儿吧,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思考。”
那分化个体呆滞地看着浊的脸,一步一步机械性地往浊的方向走去。
最后浊拥抱了他。那个分化体被提溜了起来,双脚离地。随后他被层层的手臂给覆盖,就像是踏入捕蝇草陷阱的小虫,再也爬不出去了。
浊的表情看起来很温柔,他真像是在安抚那个分化体。
但袁安卿能听到皮肉被腐蚀的刺啦声,以及被层层包裹下的尖叫。
这一切大概持续了三十秒,最后浊张开手臂,那里什么都没剩下。
在进食完成后,浊看向了袁安卿,然而还不等浊开口说话,一个嗝就率先打出来了。
浊捂住嘴,随后又是一个嗝。
袁安卿从方才那种诡异的情绪中挣脱出来:“你是不是吃得太急了?”
“细细品尝这种难吃的东西是在找罪受,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