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施怎么都没想明白,刚刚排查过的房间会突然蹦出个小男孩。给他的第一感觉是阴森。没有哪个人的眼球能黑得那么彻底,而且它的脸上透着铁青。 楼道中的江施,根本不敢让自己停下来。 他的身后传来各种各样的声音,有男有女,有老有幼,但大致类容相似。 留下来陪它们玩游戏。 “我最不擅长的就是玩游戏!”江施头也不回的朝身后喊到。虽然这只是他的缓兵之计,没想到真的起效了。 原本越逼越紧的声音,在离他远去。 江施在庆幸的同时,也不敢放慢脚下的动作。只有动起来才能让他安心,至少不会给“老婆婆”抓他脚踝的可能。 台阶一步步从眼前移至身后。 江施很清楚,自己是无法逃离鬼的手掌的,他已经不止十次看见粘着口香糖的台阶,眼下已是黔驴技穷,只能不停的跑。 “必须要想法子出去,单单在这楼里打转,改变不了死亡的结局。” 江施感觉自己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体格再好也有个上限在,腿部的酸痛感愈发强烈,肚子也传来咕噜声,这让他更加确信待在这里迟早会死。 “听到哭声,和进入楼层可能都不是我被困在这里的原因。”江施内心笃定,之前就是错误判断,导致自己被小女孩戏耍,相同的错误不会再犯第二次。 “我之前上楼,没有触碰任何东西,莫名其妙就被困在其中,看来触发被困局面的不是触碰。” “大概率是我擅自闯进了这个封闭的空间,这栋楼只能进不能出,而且对我似乎是情有独钟,特意放出两个人来诱导我。” “每只鬼的触发条件都不同,不过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它们身上都有某种特殊的力量,可以把人困在开辟的特殊空间里,小女孩那次是,这一次也是。” 江施想了想,觉着应该还有更细节的东西,等着自己去揭开,比如说它们的身份。 它们是没有形体还是别的原因,为何需要借助人的身体才能活动,比如那个“老婆婆”,半截身子都能这么有耐心追着自己。还有那个小女孩,都是人的模样。 他们选择宿主的标准,不可能是任何人都可以,不然也不会抛出那对夫妻做诱饵。 还有鬼为何会扎堆出现? 第一次进入女白领的房间时,看见两个影子,第二次被主动找上门,房里多了一只鬼,变成了三只。 现在,这栋楼里的鬼数量对比前一次,只会多不会少。是鬼的习性如此,还是说它们也喜欢热热闹闹的? 看上去这些想法都很贴合实际,却总让江施存疑。 如果真如自己所想,那为什么鬼会想尽办法杀死自己,而不是坐下来跟自己歃血为盟、约法三章之类的达成朋友关系,这显然不是鬼真正的目的。 如果按照现实中,是否鬼也存在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之类的准则。如果是,那么促使他们不断杀人的动机是什么?为了活下去? 江施想到这里,又想起“老婆婆”那只幽怨的“眼”。 鬼应该不是靠吃人存活,毕竟半个脑袋都能活。那就是为了变强,吃人能变强? 人作为地球上的一份子,除了智商碾压别的生物,本质上跟生物也没什么区别。吃它们也一样,何必执着于人,除非……人的身体里有让它们垂涎的东西。 想到这里,江施有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不枉自己绞尽脑汁想了这么久。 不知跑了多久,江施双腿一软,半跪在地上,就在四楼于五楼交界的拐角处。 “这些东西是放过我了?” 江施借助楼梯栏杆,费力的站起身。 抬头看向五楼,没有任何动静。 夜、静得像是死了一样。 恍惚间。 耳中又传来那些声音,似狂怒、似咒骂、又夹杂着几分窃喜。 “什么!”江施猛地扭头,就见十来个穿着带血衣服的人站在四楼的拐角处,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那里。 这下看清了,它们都没有眼珠子。 之前看见的小孩也在其中。 跟其他鬼一般无二。 江施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之前看到的不是眼睛,而是空洞的眼眶。 “跑!”他带着嘶哑的嗓音,如是喊道。 纵然现在思路通达,却敌不过身体的负荷。这些家伙就像见了裂缝鸡蛋的苍蝇,一窝蜂的全往楼上跑来。 只是数个呼吸的时间,江施就被绊倒在地。他尽可能用力挣脱被鬼抓着的脚,却不见有丝毫挣脱的迹象。 寒冷从脚踝处蔓延至全身。 恐惧如同跗骨之蛆,钻进每一寸皮肤。 若是给他一个选择,他更希望死在小女孩的手上,至少可以保留个全尸,不至于缺胳膊少腿。 一个失去右臂的“男人”晃晃悠悠地爬了上来,抱着江施的小腿就要啃下。 它裸露在外的肱骨,白里透红。 不消它咬下,江施就知道会有多痛。 “啊——” 一声巨大的惨叫声响起,传遍这个诡异空间的每一个角落。 声音里夹带着怨恨和不甘。 一时间,江施放弃了挣扎。 隐约间。 江施看见了从脖子喷溅出的鲜红液体。 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身体的体温在下降。 “呃...呃...” 断断续续的声音从江施的喉间发出,却无法说出标准的音节。 右手按在喉结处,血从指缝中肆意流出,很快就将身下铺满。 “滴答~” “滴答~” 血流到楼层的缝隙中,滴落在底楼的地板上,每一声都如同敲击在江施的心弦上。 求生的本能让他挣扎着起身,四肢却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