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里的晚稻收完了,嗯,五斗米是不可能让我折腰的,家里有粮,不慌。
继续写文章,嘻笑怒骂,饿不死就行。
………
汪文秀干笑一声。
他虽是六品的通判,但在钱谦益这个新科探花郎和不到三十就在蕺山讲学的刘宗周的面前,还真是个“陪客”。
人也很清楚,今儿的说客不是他汪通判,因而,多听少说,两不得罪最好。不然,无论哪一头,都能让他这个扬州通判不好受。
要不是知府大人发话,汪文秀是说什么也不会陪钱、刘二人过来的。他乃甘肃人,和东林谈不上有什么利益瓜葛,也没什么求得着东林的。
钱谦益正想着如何劝说这个小太监放人时,却见刘宗周当场就把脸冷了,然后质问起那小太监来:“你和东林是有仇还是有怨!”
此言一出,钱谦益和汪文秀都是皱眉。
这就是年轻气盛不会做人了,求人的事,能这样?
魏公公知道刘宗周这人脾气,这人日后虽成了儒家的大宗师,但脾气却是坏的很,有名的逮谁骂谁,不对事只对人。且每次骂完之后往往容光焕发,心态极好,把对手气个半死,他却回家洗洗睡觉,没有丝毫的心理负担。
这种人放魏公公前世,那就是出了名的厚脸皮、杠精。
似乎刘宗周还骂过二叔,不过二叔真是老好人,没和他计较。
但二叔是二叔,侄子是侄子,魏公公不喜欢刘宗周,其脸皮的厚度恐怕不比刘宗周薄多少,因而自不会给他好脸,微哼一声:“东林中人咱家素来敬仰,想谋得一面都难,前番咱家可是亲自去拜访东林大君,哪知大君宁愿一死也不愿见咱,倒把咱心里过意不去咧,事后还亲自去顾家吊唁,给大君烧纸钱,哭的稀里哗啦…你说,咱家这样子像是和东林有仇有怨么?”
“你!…”
刘宗周和顾宪诚没有师生关系,但对东林大君却是素来仰慕的,魏公公这番话当时就让他怒极万分,因为不管怎么听,这小太监话中都满是讥讽之意,哪有半点敬仰之情。
“咱怎么了?”
魏公公根本不给刘宗周说话的机会,把袖子一甩,哼了一声:“有屁就放,不放就走,咱家可没的这般闲功夫与你啰嗦。”
“好好好!…”
刘宗周要发作了,好在钱谦益及时制止了他,冲其微微摇头,然后转身对魏公公微微一躬,道:“不知魏公公如何才肯放人?”
“咱不是说了嘛,不放。”
别说是探花郎,就是状元郎,魏公公都不会给面子。
但他老人家也仅能如此了,可不敢把钱谦益和刘宗周也弄去学习班,这两人可比高攀龙那个有名无实的“景逸先生”影响力大多了。
说白了,就是王振复生,刘谨再世,也不敢把新科探花郎绑了,况魏公公这个新晋“权阉”。
原因无它,人探花郎是皇爷钦点的。
不看僧面看佛面,皇爷能点人为探花郎,说明是看重的,因而,魏公公必须老实点。
探花郎可不是区区常州教谕,说抓走就抓走的。
“却不知,公公把书院师生抓走为的是什么?”钱谦益一边示意刘宗周莫冲动,一边使自己也心平气和。
“错了。”
魏公公摆了摆手。
“哪里错了?”
钱谦益一愣。
“咱家从来没有抓过人,咱家是请人的,嗯,花了钱的。”魏公公如此强调,事实就是事实,不容颠倒。
刘宗周气的直想把魏公公祖上十八代骂上一遍。
汪文秀脸颊抽抽,依旧沉默是金。
钱谦益暗骂这小太监胡说八道,可却不能和刘宗周一样冲动,苦笑一声:“那不知魏公公把人请去,为的是什么?”
“这个嘛…”
钱盟主很有礼貌,魏公公决定给他解释下,便笑了笑,道:“好叫探花郎知道,咱家这么做,只是想给东林的诸君子们讲个道理。”
“噢?公公要给我东林讲什么道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言毕,魏公公冷冷扫了眼钱、刘二人,“二位还是回去问问修吾公,无锡的事情到底是咱家不对,还是东林不对。把这问题弄清楚了,你们再来寻咱家说话。”
“事情缘何而起,自有公论。只是眼下还请魏公公高抬贵手,将人放回,免得你我双方怨恨越结越深,难以化解。”钱谦益正色道。
闻言,魏公公摸了摸下巴:“探花郎这是威胁咱家咧?”
钱谦益拱手道:“不敢!只是想让魏公公知道,得饶人处且饶人,不然…”
“不然什么?”魏公公冷冷一笑,“咱大明朝可不是你们东林党人的,而是皇爷的。”
钱谦益摇摇头:“我东林上下俱为忠良,魏公公这么说可是不对了。”
“你东林上下都是忠良,那不成咱家倒是奸小,是恶人了?”魏公公把玩着玉扳指,没有正眼瞧钱谦益和一脸铁青的刘宗周。
钱谦益心中也恼这小太监如此轻视他这探花郎,但仍是微微一笑,道:“是不是恶人我不好说,但魏公公在这江北府州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