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公虽得圣上信重,但此事也不宜闹的过份,众家勋臣…..”
临走前,魏广徽觉得有必要规劝一下小魏,魏国公他们愿给四十万已经不少了,再加上被小魏强占了去的铁场,魏国公的损失已经很大,小魏没必要太过贪心,甚至还要大动干戈。
事情闹大了,影响不好嘛。
再说,做人嘛,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真往死里得罪了以魏国公为首的南都勋臣,于小魏在江南总是有诸多不便的。
毕竟,这帮子开国功臣后人们根深蒂固,对朝政虽然没什么影响力,但于东南而言,他们的影响力却是不容忽视的。
依魏广徽的意思,如果小魏松松口,他可以在四十万两赔付款的基础上再为他争取个十万两。
这个价码,侍郎大人是有十分把握的,因为他知道这笔钱不是魏国公一个人掏。
魏公公却听不进干哥哥的劝,不知是真叫南都方面惹急了,还是心又黑了,竟然连那七十五万两都不承认,咬死没有百万这事就没完!
魏广徽劝不得,也不好说什么。
魏公公反过来又问他道君皇帝的画可曾找到买家了,魏广徽道他已放出风声,并且请人验过,确是宋徽宗的真迹。按市面上的价格,至少能卖十万两以上。只是,有价却无市。
“这等名画真迹是无价之宝,可总要有人接手才能变现。”
魏公公点了点头,的确,东西再好,没下家接盘,这东西也不过是张书画而矣。这事他也不急,卖的掉更好,卖不掉他就当传家宝好了。
“公公妾侍的事,我…”
魏广徽迟疑了下,终是向小魏表达了内心深处的愧疚之意。
“无妨,天要下雨,妾要偷人,咱能怎么办,随她去吧。”
公公呵呵一笑,说道他已成人之美,将那小妾送于了江一郎,此刻二人到江北隐姓埋名去过日子去了。
“公公真贤人啊!”
魏广徽很是佩服小魏有这等胸怀,趁机想再规劝几句,还是先捡好处拿了再说。刚才潘斌隆突然态度强硬,这背后肯定有什么玄机。为免夜长梦多,还是退上一步的好。
可刚起了个头,魏公公却叫送客了。
见状,魏广徽无奈只得苦笑一声,与小魏告辞。
……..
潘知府的底气源于南京兵部尚书王永光已经采取了措施。
在没有通知内守备厅的情况下,王永光以南京兵部尚书的名义调了神机营一部、巡捕营一部计三千余官兵,以校兵名义开到了城外地坊桥一带驻扎。
上坊桥因桥有七孔而得名,始建于洪武年间,沟通秦淮河两岸,又为军事要冲,是拱卫金陵南面的门户。
过得上坊桥,便是上坊门,为南都外城十八门之一。
兵部未经内守备厅擅调三大营官兵出城之事,自是令得内守备厅不满。
内守备太监刘朝用差人至兵部问询此事,王永光答称其为参赞机务,南京本兵,校阅官兵为职权所在,无须向内守备请示。
内守备太监刘朝用对此十分不快,但王永光以校兵为名调官兵出城,非为作战,亦非为缉私,他这内守备倒也无法指责。
魏国公对南京本部这一举动表示了肯定,称三大营官兵久未操演,实是他这外守备的失责之处,故魏国公很有可能也要至上坊门校兵。
这便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调兵驻防于上坊桥,明为校兵,实则监视城外魏阉兵马矣。
此事是南京兵部尚书出面所为,因而可以说是朝廷所为,这也是第三轮会谈应天知府潘斌隆态度突然强硬的原因和底气所在。
如今这事可不是你魏阉和南都勋臣的“私事”,而是朝廷的公事了。
公事,那就公办。
你魏阉还敢仗着兵强马壮胡来,便是与朝廷为敌了。
魏公公这边也是有些意外,南京本兵的插手,让事情变的复杂起来。
小田真次郎数次派人请示,是否向对面的南都驻军展示大明皇军的“威严”,魏公公拿不定主意,只叫小田部加以警戒,不得打响“第一铳”。
公公他老人家担心自己会遭到“碰瓷”。
事情要是闹上朝廷,影响大了,就是万历也想分杯羹,也不得不出面压他小魏放人了。
弄不好,他小魏还得赔礼道歉呢。
南都方面在第三轮会谈破裂后,再也不曾派人前来溧阳。看起来倒像是真的要公事公办了。
魏公公对此感到焦虑不安。
十九日,北京中使忽至,带来皇帝密旨。
中使并非魏公公的熟人王体乾,而是神官监的一个小奉御。这奉御待魏公公摆好香案后便宣旨,不想旨意竟是白话,且通篇都是喝斥。
万历根本不提什么姓朱姓魏,也不提这矿产是姓国还是姓私,只大骂魏良臣无事生非,滋起事端,净给他添乱。
魏公公听的眉头大皱啊,这份密旨回应的是上次他往北京所发的题本,万历态度都这么恼火,这要是见着了他和南都勋臣大动干戈的题本,岂不派来缇骑把他绑了。
没道理万历的态度会是这样啊。
魏公公百撕不得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