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啊大清,你这是死都要把为师拖着噢!”
沈阳,杨镐望着不请自来的好学生,摸了他那光秃秃的脑袋,很是无语。
这小子不在宁锦搞他的什么关东大演习,又跑回沈阳做什么?
“瞧老师说的这话,学生孝敬您老还来不及咧,怎会害着您老咧。”
魏公公一脸笑嘻嘻,他很欣赏杨镐这个老师,因为对方的光头在大明朝的重臣中真是别具一格的很。
“胡里改,把我带给老师的礼物送进去。”
“是!”
杨镐朝外面瞄了眼,发现大箱小箱的足足两马车,却是丝毫不喜,而是摇了摇头,道:“废话就不要多说了,你我一根绳上的蚂蚱,坐下说吧。”
等魏公公坐下,杨镐这才闷声道:“听说贵妃娘娘叫软禁了?”
“学生不知。”
魏公公摇了摇头。
“你怎么会不知,这个消息不是你的人在沈阳城散布的?”
杨镐有些奇怪,因为关东演习,关内和关外的道路可是被皇军给切断了,如果不是魏良臣指使人散布那些流言,还有谁?
“我真不知,再说学生的为人您老也是知道的,向来光明磊落的很,流言这种东西我只有打击,绝不会参与。”
魏公公很是干净利索的不承认。
杨镐“噢”了一声,仔细凝视着半道收的这个太监学生,半响,开口道:“朝廷对你猜忌,对我也猜忌,如果贵妃娘娘真是如流言所说被软禁于宫中,那你我师生显然就是人家的眼中钉,不拔掉觉都睡不稳了。”
杨镐说的是事实,朝中可是无人不知他乃郑贵妃向皇帝进言才得以复出的,所以他这个手握重权的辽东经略天然的就是贵妃党。再加上魏良臣这个手握重兵的贵妃党,搁谁都不放心。
北京城里无知的百姓都说这对师生是狼狈为奸呢,又有那收了银子的戏班子、说书的到处编排辽东经略和辽东镇守太监,说一个是朝中的白脸奸臣,一个是宫中的阴险太监,两个人合起伙想把大明朝搞坏。
“钉子不是那么好拔的。”魏公公笑了笑。
“我知道你不是那种束手待毙之人,否则贺世贤、祖大寿这帮辽将就不会无缘无故失踪了不过这样也好,没了这些个领头的,辽镇上上下下也都老实,为师这里也清净。”
说到这里,杨镐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已的学生,“大清,念在你我师生一场的情份上,你不妨坦白告诉我,你打算如何做不过有些话为师必须提醒你,你终是内廷中人,莫以为手下兵马能打就目空一切,甚至胆大包天啊。”
“老师不是第一次认识学生吧?在老师眼中,学生会是那种蠢人吗?”魏公公的表情很是坦然。
“我知你是聪明人,否则我也不会收你为学生,说起来我这个做老师可是沾了你不少光。”
杨镐指的是显然是平奴战事,如果不是魏良臣的皇帝亲军,他杨镐这会只有两个下场,一是被缇骑锁拿诏狱,二是被建奴生擒。
“那你准备怎么做?”
“学生什么都不做,要不然我大老远跑来沈阳干什么。”
在杨镐微愕的眼神中,魏公公话锋一转,“不过什么也不做不代表学生就把脖子伸出去了,再怎么学生也不能让老师这个平奴功臣落个晚景凄凉吧。”
杨镐缓缓点头:“若做,便须火速,干脆,万不可拖泥带水,也不可打蛇不死,否则你我师生将来必定会落个奸臣贼珰的下场。”
第五师团部,上百名中队以上军官齐聚于师团军旗与最高统帅的画像之下。
师团长安国寺缓缓上前,一边的渡边参谋手捧上百条血布,上面是统一的四个大字——“尊皇讨奸”。
每一根血布都代表了这些忠诚且,但他的出现无疑向第五师团的军官们传递了一个重要信号。
“那么,多余的话就不必重复了,在此,谨祝诸位旗开得胜!”
安国寺端起酒碗高举,“诸位,京都见!”
“京都见!”
上百名军官一起饮下了碗中酒。
“关门的防御看着严密,但实则极其薄弱,缺乏纵深体系的防护,也缺乏火力。驻军所依仗的不过是高大的城墙,如果没有这些城墙,关门不过是一扇可以随时推开的窗户而矣!”
“如果攻击的话,可以选择两个方案,一是抵近爆破,二是炮火摧毁。师团有过推演,不管是选择哪种攻击方式,我军的伤亡都在完全可以承受范围之内。”
“当然,如果对方主动打开城门,那攻击自然是不必要的熊本君,你确定要与对方谈判吗?”
“是的,都是帝国的军队,如果能和平解决最好。田中君,有劳了!”
“为帝国,为主公,一切都是应该的!”
熊本向着田中参谋深深一鞠躬,缓缓抬起了手臂。
数百名以草木伪装的第一大队官兵迅速从藏身地跃出,卸掉伪装,向着山海关大摇大摆开了过去。
连日被关门外的皇帝亲军演习弄得精神高度紧张的关门驻军,很快就发现了有一队兵马正在向关门抵近。
“阉兵来了,阉兵来了!”
关门上示警的铜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