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也将周容昭的思绪拉回到当下。
“倘若阿幼犯了错……您是否会放弃阿幼?”
周容昭听至此处,有些强颜欢笑,害怕听到自己不愿听到的真相。
“阿幼……因何作此言?”
郑幼归将墨放至原处,转身行至周容昭身前不远处跪下。
眼神向下,不去看周容昭。
“阿幼是秦氏派来的细作,妾受秦氏中人所托,只为迷惑主上,一举祸乱大周。”
郑幼归眼皮抬起,看向座位上的人。
眼神坦然,并无丝毫隐瞒之意。
周容昭闻言,与郑幼归对视,眼角有些泛红,下颌紧绷着一字一句问她,“那你为何——不再行你那魅惑之举!”
郑幼归右手伸进左衣袖,拿出那张纸条双手呈上。
眼中不知何时已噙满了泪,郑幼归再次看向周容昭时眼眶终于负荷不住,泪珠接连滚下,浸湿了衣裳。
郑幼归声音已然带上哭腔,眼神真挚,一如往常。
“因为……陛下待阿幼情真意切,阿幼不敢亦不愿为秦良意所困……”
郑幼归再想说些什么时,周容昭已从椅子上起身行至她身前,躬身伸手扶她起来。
“阿幼,起来说话吧。”
这一刻郑幼归终于放下心来,她和自己打赌,周容昭对她绝非逢场作戏,她赌赢了。
周容昭对自己,绝对有真情在。
这便是郑幼归敢于孤注一掷的筹码。
“陛下……”郑幼归倾身埋进周容昭怀中,抬手环住他的腰。
周容昭不再说什么,只是静静抚摸着她的背,安抚郑幼归的精神。
“陛下不知,阿幼有多难过,阿幼丝毫不敢反抗,阿幼的母亲还在秦氏……”
“那是妾唯一的至亲!”
“没事了,都过去了。”周容昭低下头吻了吻郑幼归的侧脸,“半月后重阳节,朕带着阿幼出宫去看赛龙舟吧,阿幼去散散心。”
郑幼归此刻情绪已经过去,眼泪也止住了,只是眼眶还红红的,周容昭扳过郑幼归的肩膀低头看了看,心疼的抬手擦了擦她脸上未干的泪痕。
“好。”
到了此刻,郑幼归才知晓那舍身二字真正的含义。
破釜沉舟,不破不立。
先舍后得,才能达到最终目的。
秦良意也早已知道,周容昭对于宫内之事向来是了如指掌的。
这纸条,也是在暗卫的监视下故意递给郑幼归的。
—
张无庸本以为今日之后会得到周容昭要废郑夫人的旨意。
可谁知道郑幼归来过之后,周容昭原本沉冷的面色再次缓和。
张无庸实在是想不通,那郑夫人究竟是有什么本事,都已经证据确凿了,仍然能起死回生。
郑幼归走后,张无庸奉命进殿,只间桌子上随意搁着一张纸条,上面力透纸背的“照旧”二字十分好看。
张无庸只看一眼就知道这定是男子的笔迹。
张无庸能混到今天的身份地位,自然也是个极其聪明之人。
一下就猜到了这究竟是什么。
周容昭拿着秦良意的奏折与那纸上的字迹相比对,结果分毫不差。
张无庸本还在对此存疑,可看到秦良意奏折上真真切切的字迹后却哑口无言了。
因为他并未见过有人能将一个人的字迹模仿的如此出神入化。
因此怀疑的话并未说出口。
他张无庸能想到的,周容昭作为皇帝自然早就想到了。
于是张无庸也开始怀疑起了自己最开始的判断。
莫非都是自己的偏见?
是他误会了郑夫人,那郑夫人对皇上是一片真心的?
这些问题。张无庸都可以先放到一边,暂且不问,可有一个问题,张无庸已经想了半天了,是定要问出口的。
“陛下……”
周容昭正想着如何在不伤到郑幼归母亲的同时铲除那秦氏一族。
思绪本就混乱,听到张无庸这墨迹的语言实在烦躁,于是扔出四字,“有话快说。”
“假若……郑夫人却有细作嫌疑,陛下会如何做?”
周容昭闻言放下手上事务,抬头。
张无庸看着周容昭的脸色霎时就暗沉了下来,忙解释,“您可千万别说,您也不知了。”
这个问题,周容昭早就想过,倘若郑幼归真的犯了这样的大错,他会真的除之而无后顾之忧吗?
不会,他想。
“朕会圈禁她,让她这辈子都没法子再对我不利。”
张无庸就知道,无论如何,皇上都舍不得杀这位心上人。
说到此处,张无庸就再也止不住话匣子了。
“那既然陛下对着郑夫人就可以心软至此,那当初对皇后娘娘却为何那样狠心?”
“难道皇后娘娘不貌美吗?”
“又难道,皇后娘娘待您不够真心?”
“还是皇后娘娘就有帮温氏害过您呢?”
周容昭沉默,未置一词。
关于温熙,周容昭一向心狠,她的两个孩子都是宫中后妃在他的默许下除掉的。
从他得知温氏有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