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桐抱着文件袋怔怔地发了一会呆,然后才回到秦译的身边,跟着公司的人一起从集团总部离开。
从那以后,他对傅琛的话更加耿耿于怀,可他没有去问秦译。
秦译这段时间事情已经够多了,没必要因为这种小事去烦他。
董事长那边压着时锐,不让秦译变卖时鑫资产,这件事就一直这么拖着。
时间转眼到了年底,各种结算各种总结,再加上时鑫旧部不满时锐抛弃他们的做法,消极怠工,时鑫旧部门本就少得可怜的营业额持续下滑,再这样下去,卖也卖不出价格,秦译不得不分出精力整顿。
反正事情混杂,所有人都很忙,两个人的副业进度始终停留在一个很微妙的地方,暂时没有进展。
叶秋桐这时候才开始回忆以前的事,时常从一些细枝末节,感受到秦译对他不同寻常的态度。
某些夜晚,叶秋桐躺在床上,想起秦译曾经来过这里,身体不由自主地燥热,当时的他怎么心那么大,让另一个男人躺在自己的床上。
叶秋桐渐渐变得不确定,不确定是自己想多了,还是总裁对他真的与众不同。
幸而工作太忙,留给他胡思乱想的时间很少,叶秋桐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
他毕竟只是个秘书,是秦译的下属,不该也不愿去揣测上司的意图。
好在公司方面有了新进展,年底的时候,秦译去找秦邦言进行了一次谈话。
他问秦邦言:“你是宁愿把公司留给姓傅的,还是宁愿多分我一点。”
秦邦言瞪着眼睛,没想到秦译这么直白,又要开口责备他。
秦译阻止父亲,说:“我知道傅家对你有知遇之恩,但过了这么多年,欠得再多也该还清了,你如果继续打压我,干脆让集团改姓傅吧。”
秦邦言知道,秦译之所以敢说这种话,是因为他确定秦启帆彻底不会跟他争。
要是放在半年前,秦译绝对会按兵不动。
秦邦言恨得牙痒痒,但又没有办法。
他不喜欢秦译,不仅仅因为秦译是第二个儿子,还因为小儿子太霸道了。
自从那件事以后,秦译想要什么一定会去挣,哪怕头破血流,也要把东西死死咬在自己嘴里。
这种如护食野兽一般的凶狠,让秦邦言不喜。
如果启帆能出面承担责任就好了,那么傅家会欣然接受由秦启帆继承的集团,并且不会有多余的想法,所有问题迎刃而解。
可秦启帆躲在实验室,秦译的实力越来越强悍,傅家不得不出手。
傅家一出手,不会给你留一半,他们要全部。
秦邦言均衡各个势力这么多年,深刻知道这些利害关系,秦译同样也知道。
秦译之所以来到这里质问他,就是有十足的把握,他会站在自己儿子这边,因为他们都姓秦。
秦译说:“卖掉时鑫旧产业,减少乌金对时锐的影响。”
这是在提要求。
秦邦言颓然坐进办公椅里,捏了捏眉间,再一次觉得自己老了,但他没有把话说死,只是说:“你们要先找到一个合适的买家,谈个好价钱,我再考虑。”
*
董事长那边有松动,实在令人欢欣鼓舞。
可叶秋桐也从中看出些问题。
时锐作为集团的子公司,这些年蓬勃发展,规模越来越大。
可不管时锐要做什么,都要首先获取集团的同意。
时锐的头顶上,压着无法绕开的董事长与董事会,董事会上面还有关系更复杂的股东会。
时锐想迈开步伐,大步往前跑,身后始终拖着重重枷锁。
叶秋桐心里闪过一些想法,但他不敢说,那些想法如果董事长知道了,肯定会破口大骂,骂他大逆不道。
好在事情有了转机,时锐的人松了口气,这天总裁办的助理们进行了久违的聚餐,由秦译买单,大家吃饭喝酒,好久没有这么快活。
秦译只参加了前半段,中途离场,省得有上司在,大家放不开。
其实助理们并不在意,很多人反而希望秦译能留下,毕竟总裁长得帅嘛。
“说起来,我们的秦总最近越来越和蔼可亲了。”
这话一出,一些资历比较深的助理打了个哆嗦:“几年前,我死都想不到‘和蔼可亲’这个词会用来形容我们总裁。”
叶秋桐听了,翘了翘嘴角。
一年前的他也想不到。
有人起了话头,大家立刻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秦总真的脾气好了很多,至少批评我的时候,变得更委婉了。”
“以前我犯错,他会问我‘你是猴子吗’,现在我犯错,他深吸一口气,问‘你是元谋人吗’,你们看,是不是进化了。”
所有人笑得直不起腰,叶秋桐也乐得不行。
说话的人看到叶秋桐,这才想起来秦译虽然离场,可还有个心腹叶秘书在场呢,连忙对他说:“叶秘书,你可别到总裁面前去告我的状啊。”
叶秋桐笑着摇头:“不会。”他主动自曝,“其实我也说过秦总的坏话,还被他听到了。”
众人惊讶过后都很好奇:“然后呢,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