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2N补贴走人。
还真是铁血无情。
“进。”
陈意安光顾着在外面心惊了,没意识到这个“进”是说给自己听的,她怀里抱着两沓文件,盯着自己的鞋尖继续等。
然后开门的声音响起。
陈意安一抬头,猝不及防地对上一双幽深冰冷的眸子,她心脏一下子有种猛烈收缩地错觉,浑身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有点惊恐地看着他,他显然一天的工作都不顺心,之前的管理层混乱,连最基础的交接都做不好,这让霍清澜有一种自己浪费时间的感觉。
他讨厌一切形式的浪费时间。
讨厌无效工作。
讨厌一分钟能解决的工作要对接一整天。
所以他刚才说了一个“进”之后,等了足足3分钟都不见人进来,一看,一道身影站在外面盯着鞋尖儿发呆。
他心里有股无名的烦闷,但他知道这是自己的情绪,尤其是他看到陈意安眼里的惊恐,好像他多么可怖。
好像今天已经浪费了无数个三分钟,再浪费这三分钟,有点无足轻重了。
霍清澜到底是一句没说,开了门自己进去。
陈意安赶忙跟进去。
这么冷的天,办公室里不止有暖气,还都开着空调很热,只有霍清澜的办公室——他开的制冷。
过于凉快了。
连窗外的日光都显得毫无温度。
黑色的办公桌,黑色的椅子。
黑色的沙发,黑色的大衣挂在黑色的金属衣架上。
透明的玻璃被子里装着冰块。
桌上的文件有条不紊地摆放在办公桌上。
霍清澜重新坐回去,他好像并不感到冷,深灰色暗纹的西装,白色的衬衫,与西装同色的领带,规整的温莎结打法,领口规整到一丝不苟,他的手搭在桌面上,腕间一只金属的手表,修长冷白的手指,淡青色的血管与突兀的筋脉,指甲干净而圆润,很是好看。
在这个房间里略显单薄却又如此匹配这个过分清冷的办公室。
他一言不发,对她伸出了一只手。
还好陈意安没想多,赶紧双手捧着文件递过去。
“Henry让你来的?”他翻看着文件问。
“对。”言多必失,能一个字答就不两个字答。
“你和Hedy、Max一组?”
“是。”
“你们组手里最近有什么项目?”
“青岛。”
“……”
霍清澜眉心一皱,却又挑不出哪儿有问题,如果这是某个部门老板的态度,他一定会认为这是挑衅与不满,但偏偏这是个菜鸟新人,他的不爽好像莫名其妙。
敷衍的回答么?
“完整地告诉我。”霍清澜问,“什么项目。”
“青岛的营销项目。”
“……”霍清澜翻看Henry交上来的这版汇总,抬眸看她。
陈意安茫然地看着他,心里祈祷他千万别挑毛病,她可能答不上来。
“你怂什么?”霍清澜终于知道自己看她哪儿不爽了,“你要是害怕和我打交道就去办离职。”
“这就2N了吗?”
“你实习第三天,你没有N。”
“……”陈意安静默了几秒,试探着小声说,“你好像也没有权限开我……”
“但是我有权限开了你老板。”
可怜的Henry。
陈意安心想,老板也不是这么好当的。
霍清澜看她懵懵懂懂又拘谨的模样,也懒得再开她冷玩笑,“告诉Henry,现在你们部门每一个节点都要抄送给我。”
“OK。”陈意安问,“您看完了吗?”
霍清澜有种她才是老板的错觉,他没说什么,整体过了一遍,Henry参悟力比其他几个部门老板好多了,第三版好多了。
“下周三去青岛我跟着,批差旅流程的时候把我的那份也加上。”霍清澜把几份签好字的文件推过来,看她站在那静候接下来的模样,霍清澜差点气笑了,抬手示意门口,“您请。”
“……”
陈意安窘迫,手忙脚乱收拾文档,偏偏好巧不巧这会鼻子一痒,站在他办公室时间有点长,他这儿太冷了,她打了一连串喷嚏。
完了。
陈意安伸手捂着脸,狼狈至极。
霍清澜盯着她看。
“我没感冒不会传染你的,”陈意安捂着鼻子慌忙解释,声音带了鼻腔,“我过敏性鼻炎……”
霍清澜示意桌上的抽纸,“拿着走。”
陈意安把文件夹在腋下,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拽了几张抽纸赶紧溜了。
出了办公室,又是一阵热风。
她拿着纸巾擤鼻涕,终于舒服多了。
霍清澜往外看出去,看见她的背影,垃圾扔进垃圾桶,小跑着溜了。
肢体语言都变轻松了。
就差把怕他写脸上了——估计外面没少传他冷血不近人情的小话。
但这也是职场,能力居于首位,但该有的领导关怀和下属沟通也得有——尽管霍清澜并不喜欢这种文化,但是这确实也是管理层和公司文化中的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