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口气,彼此对望一眼,各自暗道庆幸。 “多谢阿兄这一次为我助言,否则恐怕不会这样轻易过关啊1 待到行出一段距离之后,李穆才又向着兄长李远长揖道谢。 李远闻言后则叹息道:“此番遇到这样的情况也实在是为难了你,无论怎么选择都不免后续的麻烦。也是章武公骤然离世,主上实在身畔乏人,才让你侥幸得恕,并且更得举授。若不然,就算死罪可免,否则也免不了要生受一番折磨打压。当然,也亏得你自己知晓分寸,没有接受太原公的厚赏馈赠。” “其实、其实我还是受了,只是没有带回来罢了。” 李穆听到这话,顿时一脸忸怩的小声道:“太原公赏赠实在是太过豪爽,却之未免不恭。我自知家事所在,势必难以久留南面,若携重货回归,必然是一祸根,届时性命都恐不保,无谓贪货送命,所以将那些财货都留给南面从事的小儿。若我果真难逃此遭,也能在南面留一嗣血传承。” 李远听到这话,忍不住瞪了李穆一眼,但片刻后自己也点头说道:“这倒也不失为自保之计,总之此事过后,你也尽量少与东南联系。数万大军滞留于外,章武公又突然辞世,眼下主上的确是有些技穷,但等到缓过眼前,是绝不肯与太原公长相分事、内外两安的1 “我听阿兄的。” 李穆点点头,没有就此争辩什么,但旋即又凑近李远小声道:“只是阿兄,阿郎有些过于锋芒急露了!此番归朝,我已经做好要遭受惩戒的准备,也并不介意折损自身来衬托阿郎。但他如此急于撇清伦情,落在旁人眼中,难免是有些凉薄了。况府中就事、锋芒毕露者,谁人能过于太原、王?阿郎虽然精明,但仍是急躁啊,长此以往,恐为所害1 李远闻言后却有些不在意,只是摆手道:“儿郎大了,不如少时那般听教。你且先归家,稍后我引他前往向你告罪。” 打发走了李穆之后,李远也返回堂中参与接下来的会议,其子李植早已经在廊下等候,见其回来之后便迎上前小声快速的将堂中议程快速讲述一番。李远听完后心中便有了数,满意的抬手拍拍儿子肩膀,然后便快步入堂。 堂内李弼等人在得知那南征的六万大军有望陆续返回之后,各自也都轻松不少,对于李泰所提出的要求倒也没有表示反对。 毕竟眼下东南实际上已经是不受控制了,朝廷如果不加追认的话,那么李伯山自作主张的在东南地区搞什么人事操作,只会让朝廷和中外府更加尴尬。而如果给予一个名义上的承认,起码是能将六万生力军给搞回关中来。 只不过之前所封授的关东道大行台有些不合时宜,眼下中外府是必须要将与北齐交战的名义牢牢掌握在手中,这是他们关西霸府得以存在的根本,所以对于李泰要改授为山南道大行台、承制封拜,专决秦岭以南军政人事。 除了这一点之外,其他的名位方面也是需要作出一定的调整。如今李泰都已经封王了,柱国大将军衔当然也要加上,同时加职尚书令。 等到这些问题讨论完毕,那就是决定前往江陵招引府兵班师返回的人员了。 讲到这个话题的时候,众人都有些沉默,毕竟眼下还属于非常时期,于谨等人都还在那里扣着呢,派个小人物过去显然不行,大人物的话又会不会干脆留下来跟于谨做伴? 正当气氛陷入一种比较诡异的沉闷时,被几人视线瞄的有些不自然的侯莫陈崇开口说道:“常山公既然疾病已消,不如由其率军返回?毕竟之前出兵也是常山公……” 他这话一说出口,旁边众人也都连连点头。不说别的,就连于谨都折了,他们这些人去了也难震慑住李伯山。 唯一还有点可能的独孤信,就连今天会议都不让他出席,如今在众人眼中信用也已经是个负数了,派他去还得担心会不会一去不返。这么一想,还是可着于谨一个人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