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系列的战略计划以来,韦孝宽便是主要的参谋人员,对李泰的意图和需求自是理解的很深,在作战过程中便配合的比较默契。 雀鼠谷方面的防务讲完之后,便就到了千里径。其实千里径路程虽短,可是通行状况比雀鼠谷还要更差一些,也并不适合全程驻守,采取跟雀鼠谷类似的防守方式即可,倒也并不需要特别的讲解。 可是韦孝宽刚刚转到这个话题上还没来得及细说,贺若敦突然手提一物从后方蹿出,李泰转眼一瞧顿时一乐,原来这家伙手里抓着的正是一个身形踉踉跄跄的少年。 “千里径臣曾纵横出入,主上既然垂问,臣愿为详解1 贺若敦趁着这话题一把将儿子抓出来,先给自己争取一个进言的机会。 李泰闻言后便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然而贺若敦却没了下文,抬手拍了一把方自勉强站稳身形的贺若弼,转又说道:“行途见闻纷繁,一时间竟不知从何说起。但是小儿也随臣出入山道,可为主上详述见闻1 说话间,他便转头递给儿子一个眼神,示意他这就是表现自己的合适时机。 贺若弼自然想不到他老子说的时机这么尴尬和硬核,当在场所有人、尤其是少年心中偶像的唐公也直望着他的时候,这全无准备的少年顿时更加局促起来。 他两手紧握着拳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旋即便开口说道:“启、启禀主上,末将、小民确从家父出千里径进击贼域,所见贼之山北人事颇繁。千里径、千里径其实乏事可陈,大军推进之前,扼守谷岭南端即可、当中另有通道可以曲通雀鼠谷,亦需有所防备。 但、但韦大将军前言雀鼠谷事,小民觉得仍有余计可申。今夏天旱,河渠水消,小民前入雀鼠谷,所见汾津水流不丰,或因前言之故,但也不可不防是否贼军设堰上游以阻流水。雀鼠谷久为南北通行之要道,谷中水道亦多循山势流淌,如若贼军设堰于上、待雨决堤,下游汾水必然山洪滥漫,此情亦不可不防……” 这小子最开始说话还是磕磕绊绊,但很快就变得顺畅起来,讲到最后更是抛出一个就连李泰都没有意识到的问题。听完这话后,李泰先是一愣,旋即便望向韦孝宽道:“这样的隐忧存在吗?” 韦孝宽闻言后便点点头说道:“今夏确是干旱少雨,但入夏后天气瞬息万变,臣前为防守计议时,对此的确是有失顾及。” 说话间,他又转望向提出这一漏洞的贺若弼,毫不掩饰其欣赏的说道:“此少徒见识分明、思虑详细,当真才智不俗1 贺若敦原本听到儿子的自由发挥暗自皱眉,当见到韦孝宽都出言夸赞时,当即便忍不住大笑道:“此子旧也只是寻常养在门户之中,我近年来立朝居家才渐觉其略得几分禀赋传承,只不过才力还乏甚可观,本打算调教一番之后再进献于主上,但转念一想,论及调教英才、言传身教,当世谁又比得过主上?故而索性进献主上,恳请主上收养门下、赐之两餐1 “求主上收留1 贺若弼听到这话后,也壮着胆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向着李泰呼喊道。 李泰本就欣喜于贺若弼小小年纪便已经展现出不俗的禀赋特质,听到这话后更是不由得笑起来,他走上前拉起这仍然有些稚嫩的名将,瞧着少年紧张的神情微笑道:“少壮英才,不入我门下,更能于何处伸张抱负?才力献我,功名赐尔,正是上下相得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