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虽然说眼下还未正式的与东面魏军交战,理论上而言,此间守军的确是可以抽调走一部分以解救晋阳之危。可问题是,此间魏军主将乃是李伯山啊,段韶亲统大军坐镇于此尚有如履薄冰之感,如若抽调走一批人马前往晋阳,能不能够守住井陉实在未知。
可如果不加回应的话,眼下晋阳方面的确又是情况危困,若是晋阳乱起来,他这里纵然守住井陉,那也意义不大。而如果晋阳能够扛得住的话,他这里在皇帝下令催促之时仍然按兵不动,这做法似乎也有些其心可诛了。
权衡一番之后,段韶还是决定返回晋阳一遭看一看情况如何,如果晋阳方面应对得宜那自然是最好,如果情况再继续恶化,那自然也需要统一意见共度难关。
不过在离开之前,他还是要将军务认真安排一下,召来高长恭等几名心腹部将说道:“土门之与定州城之间三百里,纵然轻骑往复亦多耗时,今我固守不出,贼亦难辨虚实。
我今归朝只需数日,你等安守营垒,切勿轻出。李伯山用兵颇诡,其众虽北去,但既然其意在我,必于中道伏师,你等纵然有事需出,必须也要前后间行……”
高长恭等人见段韶神情严肃,便也都连忙点头应是,但还是忍不住说道:“如若定州已有城破之危,是否仍要固守不援?”
段韶本待说定州城防御尚算坚固,可是转念又想到李伯山过往在河洛之间的战绩,心中对此也没有了太大的信心,沉吟片刻后才又说道:“若定州当真难守,亦非你等能救,便且固守营垒,待我归来,切记切记!”
讲到这里的时候,他的视线便直接落在了高长恭的身上,知其年少气盛、小觑凶险,未必肯恪守自己的嘱令,故而尤加叮嘱。
高长恭听到这话后,心中当然是有些不适,但当看到段韶那严肃沉重的眼神时,还是缓缓点头道:“录王请放心,我一定不会轻率出击!”
交待完这些事情之后,段韶便率领一队亲兵离开土门关大营,沿井陉山道一路西行、往晋阳而去。为免被李伯山窥见虚实,他没敢直接调遣土门关大营中的军众,如若返回晋阳之后当真需要调度此间人马配合作战,那么也可以就近调遣阳泉驻军,那里还有几千精卒协防八缚岭一线。
当段韶悄悄返回晋阳的时候,晋阳这里情势又有了新的变化,之前斛律光主动请缨前往阳曲迎战敌军,其人抵达不久,便遭遇了汹涌南来的敌众,一番力战阻击之下,暂且将敌军迫退回了肆州城,没有直接寇入晋阳附近。
斛律光之所以能够暂时将敌军阻拦在外,一方面固然是因为齐军作战勇猛,另一方面则就是敌军攻进之势比较混乱。
自陉岭攻入之后,西魏大军固然还是能够进退有序,但是首次攻入长城中的突厥军众们则就仿佛老鼠掉进了米缸里,一时间不免有点忘乎所以,在肆州境内流窜掳掠起来。
突厥的乌尊可汗也从齐军俘虏当中进一步的了解到最新战况,当得知唐王虽然已经攻占了河北,但却仍然没有突破井陉关隘抵达晋阳。
虽然他也不清楚这些关塞的意义,但当听到唐王还没有到达晋阳的时候,之前心中对唐王的敬畏不免又被轻慢所取代,在行军配合上便又恢复了之前的散漫态度。急于攻克晋阳的乃是魏军,而他对此则是无所谓,还不如放慢攻势在肆州先掳掠一番。
魏军主将宇文贵稳妥起见,见突厥军众又变得散漫起来,于是便也没有急于长驱直入,而是先以阴山城傍作为前锋南下,结果便在阳曲遭遇了齐军顽强的抵抗,故而便暂且驻兵肆州城中。
之前晋阳周边防线告破,情势可谓是危急万分,可是等到最初的恐慌过后,当晋阳军民发现并没有一支敌军能够直接抵达晋阳城下的时候,慌乱的心情又有所平复。
包括齐主高演也是如此,尽管心知这样的情况只是暂时的,晋阳周边已经无险可守乃是一个确凿的事实,但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恢复了几分镇定,不过当段韶返回晋阳的时候,高演还是表达了希望段韶能够返回晋阳的心意:“河北敌军虽然可畏,但井陉险关也难以轻易攻破。两处所距并不遥远,待到贼首西进之时王再归坐镇也来得及。”
斛律光临行之前的劝谏让高演心中大生感触,心中便觉得眼下晋阳这里诸方危困,单凭斛律光一人怕是独木难支,如果段韶能够返回的话,内外配合局势才能更稳。
但段韶还是皱眉说道:“李伯山绝非易与之辈,臣身临前线、调度诸军,亦不敢狂言必能胜之,如若远离战场、声讯不闻,难免更加忐忑慌张。故请陛下允臣再归东线,臣若不死,李伯山必难轻进井陉一步!”
听到段韶如此严肃作答,高演忍不住鼻头一酸、悲情外露,他走下殿来拉住段韶的手腕,口中长叹说道:“王乃国之柱臣,王若不存,国亦不安。唉,数年之间,局势竟危难至此,我有负家国,有负先人……若能熬过此劫,我必泣告苍天祖宗、召集王等元功之士,再为国择贤以居尊位。”
“陛下此言,臣万死不从!陛下乃是神武嫡息、宗家至长,身居尊位、天命所归,一时势弱绝非永恒,君臣一心必有逆转之时!”
段韶听到这话后,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