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太过傲慢,见到韦鼎行入后便示意他先入座,旋即才又说道:“署中事务繁忙,有劳韦侯久候了。今日请韦侯入署,是有一事相告,明晨早朝后请韦侯在署听授,届时告身一并授给。”
说话间,他便让属员递下一份便笺,上面写着他的最新任命。六品以下的官员任命都是由门下省统一办理,因为相关的人事变迁太多,所以便积攒到望朔大朝之日朝会之后集中授命。
韦鼎本来官居太史令,也是从五品下的一司主官,虽不剧要但却清闲,如今却直接被贬官为七品下僚,这自然让他有些悻悻不乐,乃至于有些不安,莫不是至尊厌烦他在不该多嘴的问题上多嘴才做出这样的贬官处理?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他这里还在惴惴不安,却又听刘广德说道:“除此授命之外,另有一书发于中书,亦需韦侯往听。不过看今日天色,怕也赶不上了,还是明早再入省候听罢。”
光在门下省排队就花了韦鼎大半天的时间,而中书省那是比门下省还要繁忙的地方,哪怕现在到了傍晚时分,门前聚集的人流却丝毫无减。尽管韦鼎心中充满疑惑与忐忑,便也只能先行告辞离去。
这一次他并没有再早退,看这时间就算离开皇城也赶不到宵禁前返家了,再加上明早还要在两省听授,他也不能再像今天这样迟到,于是便先在署中留宿一夜。
皇城虽大,但消息的传播也是很快的,当韦鼎回到官署的时候,不乏属员已经知道了他今日往门下省去接受了新的任命,不再担任太史令了。
不过属员们倒也没有因为他的离职便即刻加以冷眼,甚至还有属员给他留了饭,尽管饭菜已经凉了,但韦鼎吃在嘴里还是感觉心里暖暖的。只是一想到明早际遇还不知要发生怎样变化,吃在嘴里的饭食顿时便又味同嚼蜡。
就这样辗转反侧的过了一夜,第二天因是大朝,天色还没亮的时候皇城中便已经变得热闹起来。
有鉴于昨天在皇城排队的经历,加上本身也已经不再是太史局的长官,韦鼎今天倒是起了一个大早,稍作洗漱之后便匆匆来到中书省门前等候。因为门下省授官是在午后,他便先到中书省来,争取上午就能排队轮到自己。
尽管此时天色还未大亮,但两省门外也已经聚集起了许多官员,门外之人自然是前来等待召见办事的,门内的两省官员则在各自官长们的带领下准备参加朝会。
不多久,省内便响起了警鼓声,而在听到这鼓声之后,门外一众官员们脸上纷纷流露出了羡慕之色。宰相凡有出入,必有警鼓净街警众、闲人回避,这是独属于宰相享有的礼遇,自然让众官员们羡慕不已。
门外的韦鼎自然也不例外,他虽懂得一些趋吉避祸、阴阳命数的道理,但却也没有平步青云、位居在职的方略,眼下也只是排列门前、形如喽啰,在警鼓声中忙不迭避至道左,望着身着紫袍的中书令率领一干中书省官员们离开官署,直往北面的太极宫乾元殿去参加今日大朝。
皇城就是这样一个等级森严的地方,不同的官署有不同的景象,不同的级别有不同的待遇,哪怕再怎么淡泊名利之人当其身处如此高下分明的环境中,怕是也忍不住想要力争上游、人前显贵。
大朝朝会通常不会议论什么具体的事务,所以也进行的比较快。今日朝会主要宣布了三件事情,首先便是以梁国公、门下侍中萧詧率领使团前往淮南秦郡,招引陈主陈昌入朝觐见,第二便是江东征师陆续开拔归国、结束江东战事,第三则是今秋选人试与铨选举行的日期以及主持的人员等等。
这一系列的大事自然与那些下司官员无关,等到退朝之后台省主官们陆续返回各自官署开始处理公务,韦鼎等一众门前排队多时的喽啰们才又动了起来,开始排队入内。
这一次韦鼎倒是没有等待太长的时间,前面三五个人之后便轮到了他,而且接见他的竟是中书省主官之一的中书令卢柔。
及见韦鼎行入见礼,卢柔便从席中站起身来,上上下下打量其人几眼,旋即才又笑道:“韦君才名多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不俗,怪不得至尊特授列位东宫。今请你来见,便为面授此事,至尊诏命韦鼎授太子中舍人!”
“臣、臣恭受命……”
韦鼎听到这话后却是大感错愕,他昨晚想了一晚上都没想到今天会是这样一个情况,直到卢柔讲完之后一旁的中书省属官开始宣读诏令,他才慌忙下拜谢恩,但却仍是一头雾水。
东宫官职本来应该是由太子詹事府宣授,但今太子都没有,太子詹事府当然也不存在。而卢柔除了中书令之外,则还领一个太子少保的虚衔,于是韦鼎的授命便辗转来到了他的这里。
见到韦鼎一脸错愕诧异的表情,卢柔便忍不笑语道:“曾闻韦君颇有相卜之能,难道对于此日之事竟无预料?”
韦鼎听到这话后自是略感羞赧,转又回想起自己从昨天到如今一番患得患失的心情变化,便忍不住叹言道:“天意高渺,术理难卜,沐恩失态,让卢相公见笑了。”
待到离开中书省,韦鼎心中阴霾尽消,昨天那种患得患失的心情当然无存。尽管眼下他这个太子中舍人还没有组织安身,仅仅只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