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一身戎装,在亲兵们簇拥之下神情冷厉的走入了寺庙中。阑 寺庙中众执事僧们好不容易盼到他的到来,纷纷冲上前来或诉苦或乞求,希望他能为光明寺主持公道,抓捕那些作桉的强盗们,挽回寺庙中的损失。 李泰自是懒得应付他们,只是沉声发问道:“昙静法师眼下何在?怎么不来见我?” 众僧闻言后不敢怠慢,直将李泰引入昙静法师的居室之中。这法师经过一夜的惊吓与操劳,这会儿神情已是萎靡得很,但在得知李泰到来后,还是连忙吩咐小沙弥将他搀扶起来,就榻拜见李泰。 “昨夜匪徒入寺行凶、大肆劫掠,寺中弟子勤力护卫之下,老僧此身虽然免遭戕害,但经此横祸,亦是心怀大乱,未及亲自出迎,还请使君见谅!” 昙静法师态度恭敬、甚至有些可怜的向李泰见礼,之前那种澹然的姿态已经是荡然无存。 抛开其他考量不说,眼下这件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能力范畴,必须要依靠官府的力量才或可能见下文,这老僧在李泰面前当然是要一副谦卑姿态。 李泰眉头微皱,神情严肃的说道:“请法师将事情经过讲述一番,切勿有所隐瞒。我职在留守,竟然发生如此耸人听闻之恶事,也实在是难辞其咎,一定尽我所能追查凶恶,给法师、给郡中百姓一个满意答复!”阑 听到李泰作此表态,昙静法师心里也自觉踏实几分,便一边思索着一边断断续续将昨日至今他所耳闻目睹的事情全都详细的复述一遍。 李泰在听完后,又随口询问了几个描述不甚清楚的地方,继而便又说道:“我已经分遣人马沿匪徒所遗留痕迹一路追踪下去,但这一路匪徒出入行止都极擅掩饰,特别据法师所言,他们出入寺中如入无人之境,可见对寺中人事了若指掌。非是唐突质疑,只是为了确保周全,我要着员将寺中一些僧众主意审问,还望法师能够体谅。” 听到李泰言中似乎怀疑寺庙中有匪徒内应,昙静法师也不由得暗抽一口凉气,其实他内心里也有这样的怀疑,因为这些匪徒表现的熟门熟路,完全不像是第一次来到寺里。 虽然寺中日常也难免会有信众出出入入,但有的区域却是重点防备,很少会任由外人出入探查。如果没有内应的话,那些匪徒也难做到出入自如。 于是他便又连忙点头道:“这本就是使君职责之内,若能借使君明鉴来为寺中清除奸恶痈毒,老僧亦感激不尽!” “这么说,法师也觉得寺中有奸恶隐藏?” 李泰听到这话后,脸色却陡地一变,直从席中站起,手扶佩刀指着昙静法师怒声道:“我因信赖法师,才将大事相托,且托付不只一桩!法师既然不能将寺中人员情势完全掌握,为何不提前告我!如今遭此贼害,佛礼恐怕难继,另有……”阑 讲到这里,他声音又是一顿,不再理会脸色变得忧恐无比的昙静法师,直接下令说道:“速速将寺内所有执事僧员收监起来,各作审问,不得我命令,不准放漏一人!” “遵从使君命令,不要违抗。” 昙静法师这会儿也慌了神,担心僧众们控制不住情绪跟州军起了冲突,忙不迭下令道,然后又凑到李泰面前来小声道:“寺中是否真有奸恶暗藏,老僧也不能确定。但使君若是担心前置此方的物料,也请放心,昨日遭受洗掠只是寺中库藏,使君于此存物因所在偏僻,并没有遭到波及……” “有没有遭到波及,验看之后才知。” 李泰脸色铁青,并没有因为昙静法师的安慰而有好转,一手扶住佩刀望着昙静法师沉声说道:“礼佛祈愿一事,还有重新筹备的余地。可我置于此处的物料若有了闪失,恐怕我与法师都不复再有日后可望!” 昙静法师听到李泰说的严重,心中也不由得一惊。他自不敢就此深作打听,但见李泰连同归于尽这种话都说出口,可见此事之严重,不免暗自懊悔不该接纳这样一个烫手山芋在寺中。 但眼下再作懊恼也已经无益,他只能期盼着那一批货品没有什么意外发生,并共李泰一同前往验看一番。阑 来到这一片库房后,看到并没有明显的遭受破坏的痕迹,昙静法师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李泰的护卫们将他阻拦在外,他便站在外面看到李泰一人行入,但却久久不见其人行出,心弦便渐渐绷紧,额头上都冷汗直沁。 “将那老僧押进来!” 过了好一会儿,库房中才传来李泰的喊话声,只是语调沙哑中透出一股气急败坏。 昙静法师听到这声音后心情自是更加慌乱,下意识的不想进去,但门外那些亲兵们却不由分说将他扭送进了库房中。 走进库房后,昙静法师便见到李泰正持刀而立,脚边散落着众多破损的箱笼和麻包。其中装载的物品自然也是撒落一地,但却并非昙静法师预想中的绫罗绸缎又或金银珠宝,而是土木砂石与破麻乱絮。 “这、这……怎么会这样?”阑 昙静法师看到这一幕,小腿都颤抖的开始转筋,完全不敢去看脸色阴郁到几乎快要滴下水的李泰。 李泰听到这话后脸色险些挂不住,要是不这样那才见了鬼了。但戏总还是要做下去的,李泰提刀行至这脸色惨澹的老僧面前,刀刃在其胸前不断比划,语调也变得有些狰狞:“贼僧欺我,欺人太甚!莫非以为我刀不利,不足将你断首?” “不、不,且慢!使君纵然杀我,于事无补……眼下最重要,是要查明究竟何人陷害啊!” 昙静法师见李泰如此姿态,一时间也有些慌神,但仍强自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颤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