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李泰胡思乱想、期待太高,实在是这一天下来,宇泰给他的暗示或者错觉实在太多了。
先是在直堂里把他当儿子一样教训,又让他来家吃饭,还安排干儿子一起用餐。他妈的98都这样了,298还不得起飞?
李泰又不蠢,反而还很机灵,据此有什么联想是在所难免。其实他心里也很纠结,觉得自己得做个刚正不阿的人,哪能动不动就吕布痛风,可结果到最后都是自己想多了,这就有点堵。
饶是他自觉得能屈能伸,可也觉得这一次被晃点的脸上有点挂不住,心态上有点崩:脱不脱裤子是我的事,但你前戏那么足,怎么到最后连问都不问我一句愿不愿意脱!
怀着这种怅然若失的心情,回去的路上李泰便有点沉默。
蔡右倒是很热情,表示先送李泰回家,闲聊几句得知他现在仍住在高仲密府上时,他便说道:“李郎你名门少俊,又得主上赏用,于此关西并不孤独,寄居别户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也应该成家自立了。”
李泰心情欠佳,只觉得蔡右操心的有点多余,但还是正色答道:“高太尉言则故主,但彼此间也是情义深刻,相扶趋义,并不以客相待,我便也不以宾礼自居。旧者依赖谋生,如今虽然进事台府,但感此故情,不忍太尉孤独自处。”
“李郎的确是尚义儿郎啊,倒是我少虑多言了。”
蔡右听到这话,便又笑语说道:“人生在世,最感激的莫过于孤苦无依、不知前路何往时的关照指点。正如当年,若非主上垂顾征用,我或只是一个乡里浪客,或许已经亡于忧患。李郎你这份感义的情怀,我是深有体会。恩义之大,一在赐给形体,二在赐给志气。”
“使君雅论深刻,伯山受教良多。之前虽知所守,但却不知因何而守,此言真如醍醐灌顶,使人明理。”
见蔡右这么热情和气,李泰也不好敷衍以对,便又回应一个马屁。见蔡右已经自我洗脑的将宇泰视作再生父母,也不由得感慨难怪河桥之战宇泰遭群众背叛后,对蔡右那么的信任依赖。
“如此盛赞,我可真是当不起,只不过将自己的浅拙心意略作分享罢了。李郎你也不必过谦,今日与主上闲论时流,主上对你可真是赞赏有加。”
讲到这里的时候,蔡右将坐骑一勒,拉近与李泰之间的距离,又望着他笑语道:“前言成家自立,也是有感而发。李郎你虽然年少,但却能决然趋义,可见是甚有主见。既然已经立足此乡,也该想想要落地生根。如你此般少俊才流,想是访问者不乏吧?”
李泰听到这话后先是一愣,片刻后心情便骤起波澜:宇泰你听听,就连你干儿子都比你有见识,知道我挺招人馋的。我都主动送上门了,你却只管一顿饭,这叫人干的事?
加上这个蔡右,关西对他见色起意的人可真是不少了,这顿时让李泰心中的失望消解不少。
“多谢使君令言赏识,伯山既喜且惭。人间才流恒有,得于中下已经是告慰虚荣,岂敢再有攀艳夺目的妄想。”
心里虽然大感安慰,但他还是说道:“只是家君仍然流离失所、不知所归,不孝之子唯专情于事,不敢自计,恐误赏识者视听。”
承先对不起,不是你不优秀,只是我对自己要求高。就算做不成干儿子、好女婿,我也不能做孙女婿啊!爱情不是想买就能买,卖方他也想要一个好价格啊。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来到了高仲密府邸门前,蔡右倒也并没有因为李泰刚才的婉拒而有什么失望或羞恼的表现,摆手谢绝了李泰的邀请,并笑语道:“今日相见,言谈甚欢。李郎你不骄不躁、安于所守,这一份心境便已经远胜许多同道少年。凡所笃守,必有回报,告辞了。”
李泰站在门前目送蔡右等人渐行渐远,心里却感觉有点莫名其妙,想不通蔡右临走前那番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欣赏他不忘故主、不抛弃高仲密的行为,暗示高仲密还会重新掌势,所以他烧冷灶会有回报?
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出在蔡右眼里,他究竟笃守了什么,又会有什么回报。
思忖一会儿仍然乏甚头绪,他便转身回家,一边跟高仲密闲聊着一边又吃了顿夜宵,然后便休息入睡。
第二天一早,他又返回台府。昨晚在宇泰家吃饭的时候,宇泰还交代他再过来一次,有新的任务要交代。
又在堂外排了一会儿队,等他入堂时,宇泰抬头向着堂下空席一努嘴,示意他先等一会儿。
这态度较之此前要更随意也更显亲近,不过李泰昨晚被晃点了一把,倒也懒得再作什么遐想,见礼之后便入席坐定下来。
宇泰先是处理完其他几桩事情,才又抬手指了指李泰说道:“今秋大阅时间地点已经确定了,十月中旬在白水。本来应该州郡协理,不过你都水行署恰在河畔,也该为事分忧。诸军给食,月内备齐一万斤鱼酢食料,有没有问题?”
“臣归后勤督属员,一定完成!”
李泰闻言后连忙端正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