簇下走进二堂,刚坐下的韩秀峰连忙起身拜见。
谭廷襄摆摆手,一边招呼他坐下吃茶,一边叹道:“韩老弟,本官早晚想了想,觉得老弟的担忧不无道理。只是本官刚到任,公务不但堆积如山,且千头万绪,真有股分身乏术之感,许多事真叫个无暇兼顾。”
“大人日理万机,秀峰却来给大人添乱,想想真惭愧。”
“老弟这是说哪里话,老弟您现如今可是钦差!”谭廷襄不想跟韩秀峰绕圈子,立马话锋一转:“皇上担心海防,我们这些做臣子的理应为皇上分忧。韩老弟,你不只是巡视海防的钦差,而且领过兵杀过长毛。本官有一事相求,不知老弟能否帮帮忙。”
韩秀峰连忙拱手道:“制台大人真会说笑。”
“本官没说笑,”谭廷襄脸色一正,紧盯着他很认真很严肃地说:“本官忙于政务,军务不免有所遗漏,而军务又直接关系海防。老弟能否暂不回京,先帮本官去瞧瞧督标的那几营兵可不可用。等张殿元到了,我们再一起商量天津之事。”
张殿元是直隶提督,提督衙署在古北口,离这儿远着呢!
韩秀峰没想到他会搞这么一出,同时觉得就算直隶提督从古北口赶过来,在距天津几百里的保定商量海防事简直是儿戏,不禁苦笑道:“秀峰倒是愿为制台大人效力,可秀峰皇命在身,不敢在外久留,得赶紧回京跟皇上复命。”
“这老弟大可不必担心,本官这就可以拟折子奏请皇上让老弟暂留我直隶帮办两个月军务。”
“不妥不妥,秀峰……”
事关能不能让皇上觉得直隶有没有把海防当回事,谭廷襄岂能就这么让韩秀峰回京,不等韩秀峰说完便意味深长地说:“实不相瞒,这既是杜大人的意思,也是肃顺大人的意思!”
在保定呆了九天,韩秀峰早看出他就是个庸官,是既不想也不敢上他这条快沉的破船。可想到回京之后的日子一样不会好过,故作权衡了片刻,拱手道:“既然这是肃顺大人和杜大人的意思,那秀峰就暂不回京,留下给大人效两个月力,不过也只能在保定呆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