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想写信给自己大哥,可转念一想,若是把这件事告诉他,他会如何?
若是他真的把阿嗣大骂一顿,阿嗣会如何想?
他本来心里包袱就重,觉得自己不如大哥,若是被大哥训斥一顿,怕是会受不了。
而且,他现在是李家妇,家丑不可外扬,她如何好说出去?
她怀老二反应本来就大,现在心事忡忡,就更难受了。
短短几天时间,她就瘦了一圈。
而阿嗣似乎陷入了魔怔一样,在听完她那一番话后,执意要回宫处理政事。
虽然他不断的保证,每日只处理一个时辰公务,可没人信他。
李世隆气的要用拐杖砸他,可阿嗣却道:“就算父皇砸我,我也要回宫,有太多事情需要我去处理了。
就算死在案牍前,日后百姓提起我来,他们也会说我是一个勤政的好皇帝。
可如果我待在小屋里不出去,就算我身体再好,我也不高兴。
父皇,这是我的信念,我的追求。”
李世隆扬起拐杖,却怎么也打不下去。
这孩子拧,性格跟他一样。
可他走错路了。
人生争的从来就不是一时,而是一世啊。
“争一时者,不足争一世,争一世者,可谋万世也,你真是太让朕失望了!”李世隆气的浑身发抖。
公孙皇后也在一旁劝道:“儿啊,你就别倔了!”
“母后,我意已决,姐夫说过,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山岳,我想当后者!”阿嗣道。
“你姐夫的话就是让你用在这里的?”李世隆气的不行,这句话是秦墨在大论东赞请求和亲以及倭岛国称帝时候说的,那时候秦墨一力承担所有后果,这才有了这句话。
而这句话,也被世人熟知,广为运用。
秦双双嘴巴已经说干了,她现在什么也不想说了。
最终,李世隆两口子还是没能拗过阿嗣,放他离开。
不过走之前,李世隆让阿嗣跪在李源画像前发誓,让他每日最多处理两个时辰公务。
阿嗣照做了,李世隆这才放他离开。
公孙太后拉着秦双双的手道:“闺女,委屈你了,在宫内,你要多管着他。”
秦双双苦笑着点点头,“放心吧母后,我会的。”
夫妻二人重回皇宫,阿嗣一回宫就开始处理政事,召开会议。
表现的极为亢奋有斗志。
只是一开始,他还能遵照在李源画像前发的誓,可没过多久,他就开始熬夜,每日靠着人参茶和各种滋补的药来吊着,保证自己精力充沛。
去立政殿的时间依旧多,只是再也没有碰过秦双双。
不是他对秦双双有意见,而是身体不允许。
昝赢说了阿嗣元阳流失过多,心血损耗过重,伤及肾脏,好在他年轻,花一两年还可以补回来。
可现在阿嗣为了国事,加剧了这一损耗。
每日在国事上就花费了太多的精力,他那里还有功夫去想这些?
好在秦双双争气,二胎又是儿子。
虽然阿嗣的子嗣依旧不多,却也增加到了六人。
有这些孩子足够了。
只不过,阿嗣的勤奋最终还是将问题引爆,在当年的冬天,他再次昏迷在案牍上。
这一次他被送到了皇家医院抢救了两个时辰才醒过来。
原因是疲劳过度,心脏骤停。
这一次的昏迷,终于隐瞒不住,文武大臣纷纷过来。
得知皇帝差点没抢救过来,众人都是一阵后怕。
阿嗣虚弱的躺在病床上,也没见任何人,只是将公孙无忌,李存功,李道远,还有久未露面的李新召了过来。
“国舅,王叔,大哥,坐!”阿嗣强挤出一个微笑。
公孙无忌看着阿嗣,道:“陛下,您还是好好休养吧,医生说了,您现在还没有完全度过危险期。”
“是啊陛下,保重身体最重要!”李道远也是满脸愁容,而今大乾依旧在发展,但明显速度慢了,自今年来,阿嗣要求很严格,为的就是追赶大明。.
大乾从上至下,都处于一种紧张的氛围。
可依旧效果不是很大,似乎陷入了一个瓶颈之中。
这个瓶颈,是在当年和大明西域一战后才有的。
准确的说,是那一场败仗,遏制了大乾的发展。
眼下太上皇虽然还在,可身体也是不行了,现在阿嗣又如此,下面的皇子,最大的才四五岁,这个年纪,如何担得起国事?
要是太上皇和陛下一起出了事,大乾还有未来吗?
“你们先别说,让朕说!”阿嗣捂着心口,虽然休息了一夜,但是心口依旧不是很舒服,他说道:“朕要先立遗诏,国舅,朕说,你写!”
死人闻言,都是大惊失色,“陛下年轻鼎盛,何故这么早立遗诏?”
“别紧张,朕也是未雨绸缪嘛!”阿嗣笑了笑,只是这笑容说不出的苦涩,路是他自己选的,有如今的下场,他怪不了任何人!
先立遗召也是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
“陛下,这遗诏,微臣写不了!”公孙无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