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要。”夏江南伸出手,比一个耶,“要两个。”
温柔体贴斯文的夏总比往常可爱幼稚许多,江茶觉得有点好磕。
闲聊片刻,她这才知道原来今天吃饭不是他们两个,袁逸和袁庭业就在后车跟着,怪不得夏江南一个电话,两个人瞬间就出现在了酒店里。
江茶含着巧克力,心想原来人和人的感情还可以这样,一个电话、三言两句,对方就能瞬间领悟,并愿意自降身份陪他演完一场幼稚的戏。
十一岁以后,江茶就再也没有朋友了,周安晶是老师,是医生,但不是挚友。
青少年救助站的儿童几乎都是无父无母无亲友,所以对血亲关系非常向往。
他们不
() 理解江茶的所作所为,因此对江茶做过不少的坏事。
他们抢走江茶的饭,将她锁在厕所里,用污水浇湿她的被子。
他们和江照炎的亲属一样,觉得江茶是个无可救药的怪胎。
——你为什么要把你爸爸送进监狱?
——因为他杀了我妈妈。
——可你至少还有爸爸啊!
江开心把一个小男孩按在墙上,纤细的手掐着他的脖子,冷冰冰的说:“他杀了我妈妈,你听不懂吗!他杀了我妈妈!!!()”
江照炎的父母在法庭外奋力撕扯江开心的衣服,从法警和律师的保护缝隙中恶狠狠抓住她的头发。
——你这个小怪胎!把我儿子还给我!
——他杀了我妈妈!
——证据呢?尸体呢?你妈是跟别人跑了!
法警和律师尽力保护她,可头发还是一缕一缕被生生扯断,头皮渗着血。
十一岁的江茶眼睛发红,盯着五十五岁的奶奶,在她拽断自己的头发时反手抓住她的手指啃了上去。
雪白的牙齿死死咬着干枯的手指,血水从唇瓣快速滴淌,落在她的衣服上。
奶奶吓得惊恐的大叫,昏了过去。
江茶吐出她的断指,裂开满是鲜血的唇瓣,笑了。
夏江南:对了江茶,你好点了没??()”
袁庭业:“你刚刚不舒服?低血糖犯了?江茶,听到我说话了吗?江茶?”
江茶转过头,眼神麻木,缓缓笑了。
一颗巧克力球抵在她唇间,她无意识张嘴含了进去。
甜腻丝滑的巧克力融化在喉咙里,然后流进她的身体里。
她的眼神从记忆里渐渐聚焦,最后定格在了一双璨若星辰的沉静双眸上。
眼睛的主人声音优雅低沉,说:“到饭店了,下车吧。”
江茶没反应过来,袁庭业从车的另一边绕过来,抓住江茶的手,拉着她突然跑了起来。
下雪了,零星的雪花从风中扑面而来。
江茶不明所以,但跟上了他的脚步。
夏江南和袁逸听见脚步声,头都没回,直接跟着跑了起来。
在夏江南踏上饭店第一级台阶时,三步之外的袁庭业说:“今天谁请客?”
夏江南立刻收回自己抬起的腿,笑眯眯的说:“你说呢?”
袁庭业松开江茶的手腕,“让江茶决定。”
“行。”夏江南说:“江茶,来做个选择,你说谁最后进来谁就最后进来。”
三五十米的距离,江茶跑的微微喘气,碎雪飘过,她的睫毛有些湿润,身体还在记忆里挣扎沦陷,神智却随着袁庭业握过手腕的力度而清醒过来。
她突然又痛又快乐,仿佛跑了马拉松然后获得了奖牌,肺部因为剧烈呼吸而疼痛,但却获得了精彩欢呼。
她呼出一口气,笑了笑。
虽然不懂游戏规则,但显然这群男士经常玩。
让她决定谁最后踏进饭店?
江茶的视线落在袁庭业的脸上。
夏江南怂恿江茶,“选袁庭业,毕竟你老板总是压轴出场。”又说:“我刚刚可给你撑场子了。”
袁逸说:“那也不能选我,我头还疼我都没给你记仇。”
袁庭业游刃有余,并不发表拉票感言。
如果江茶没猜错,最后进的人应该要输点什么。
她莞尔一笑,说:“三位领导对我有恩,我最后进,今天算我请客。”
被她猜透游戏规则了,没意思没意思。
夏江南说:“你不能算,既然你不选,那我们剪刀石头布吧。”
袁庭业高冷的说:“幼稚。”
夏江南说:“你不幼稚。”
他俩说着,做出往里面打算走的动作。
见他们动了,袁逸就跟着埋头往里面走,结果他都跨过门槛了,那俩人还在门外站着。
袁庭业和夏江南对视一眼,默契的说:“袁律师,既然你第一个进门,今天的账单记得结。”
袁逸瞪圆眼睛,“游戏规则怎么变来变去,能不能有点比赛原则。”
夏江南笑嘻嘻的说:“我们的游戏规则一直都是选特别。”
定好了买单的人,终于可以进饭店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