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辈子?”
“究竟是怎么回事?”盛意忙问。
奚卿尘不认同地看着褚非。
“他灵根只剩拇指大小,如今即便有神农草也无力回天了。”褚非言简意赅,没将他;警告放在眼里。
盛意愣了愣:“怎么会……”
“是啊,怎么会,”褚非语气凉凉,“明明以他;修为,只要好吃好喝地养着,三五载是绝对没问题;,怎么会只剩下这么点呢?也不知是谁……”
“我们不请自来,打扰多日,如今也该离开了。”奚卿尘神色淡漠地打断他;话。
褚非眼神沉了下去:“你要与我割袍断义?”
“你若将我当朋友,就不该如此慢怠我;道侣。”奚卿尘看着他;眼睛,毫不退让。
褚非与他认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他对自己说这么重;话,一时间有些懊悔自己不该三番五次无视他;警告,处处阴阳盛意。
然而气氛已经架到这里了,他如果立刻服软,岂不是很没面子?褚非眉头越皱越深,染了点点口脂;唇也抿紧成一条线。
许久,盛意突然举手:“就没有别;办法?”
语气正常,态度诚恳,完全没有身为矛盾中心;觉悟。
却很好地给褚非递了台阶。
他立刻开口:“灵根乃是天生,没了就是没了。”
盛意沉默了。
奚卿尘见状,顿时多了一分凝重。
……刚才知道自己病情;时候也没见他如此凝重,褚非嘴角抽了抽,忍不住又想尖酸刻薄,但沉默片刻后还是扭头走了。
“我自有记忆起,便一直在修炼,却不知自己为何修炼,一步步走到今日,打坐也好修炼也罢,都只是多年来;习惯,并非自己有什么野望,”奚卿尘沉悦;声音缓缓响起,“如今没了,便没了吧,我已寻到自己最想要;,其余细枝末节并不重要。”
他这番话是为了安慰盛意,也是出于真心。过去一千多年;时光里,冥冥之中仿佛有一根线牵着他去做什么、去不做什么,直到遇见盛意,这根线才突然断开,他也真正属于自己。
他真;不在乎自己是凡人还是修士,或者有无希望飞升,他只想跟盛姑娘在一起。
盛意知他心意,情绪更加复杂,半晌叹了声气:“你可真是个……恋爱脑。”
“何为恋爱脑?”奚卿尘好奇。
“就是心里除了谈情说爱别;什么都不要,朋友每次劝都吃力不讨好,只能恨其不争。”盛意随口解释。
奚卿尘想了想,点头:“我;确是恋爱脑。”
盛意乐了,张开双臂抱了抱他。
奚卿尘身体虚弱,每日里需要更多;睡眠,这才醒了没一会儿,便又被盛意哄睡了。
看着他沉静;眉眼,盛意静默许久,还是悄悄跑了出去。
找到褚非时,他正靠在水榭;柱子上喝酒,虽然姿势豪迈肆意与漂亮衣裙格格不入,可因为一张脸精致貌美,一切瞧起来总是顺理成章。
“干嘛?”褚非挑眉。
盛意犹豫着上前一步:“我想问你件事。”
“你想知道我为何会生他;气?”褚非斜了她一眼。
盛意没有否认。
褚非冷嗤一声:“你们两夫妻不是最亲密无间,你怎么不去问他?”
“他那性子,若是打定主意不说,只怕一辈子都不会说。”盛意无奈。
褚非竟有几分感同身受,咬牙骂了一句:“闷罐子!”
“所以你们为何吵架?”盛意趁热打铁。
褚非活了这么多年,纵使气她负了奚卿尘,嘴上总忍不住刺几句,可也不至于一直跟一个十几二十岁;小丫头一般见识。
如今说也说了骂也骂了,他虽然还有些心气不顺,但总算可以好好说话了:“他离开逢源宗后,我去找过他。”
盛意愣了一下,突然猜到他要说什么了。
“当时灵根还剩一半,但有神农草在,也是可以保住;,”褚非冷眼看她,“他却一副心如死灰;样子,怎么都不肯治疗,我与他说不通,大吵一架便离开了。”
自那之后,今日还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盛意听了他;寥寥数语,手指已经在掌心掐出一道痕迹,许久都没能开口说话。
“盛意。”褚非突然唤她。
“……在。”
“本尊念你年纪小,许多事可以不与你一般见识,但犯一次就罢了,若是再有第二次……”褚非声音倏然低沉,周身气势强得逼人。
盛意心口一阵一阵地刺痛,耳膜也仿佛炸开般痛楚。好在这种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等她终于能舒一口气时,褚非也面色如常了。
“回去吧,以后好好过日子。”他叮嘱道。
盛意低低地应了一声,扭头便往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