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天焦头烂额地算账簿。”
荀玄微给两边空杯斟酒,“为何不和我提?我可以协助财帛。”
阮朝汐一旦陷入微醺状态,不用再劝酒,自就会喝个不止。她又喝了半杯甜滋滋美酒,不知想到了什,眉眼间忧虑情绪又舒展开。
“后院几十亩地已经垦好,买了十部织机,蔬果良都备下了。母亲说,万事开头难,她筹备净法寺时也是开头艰难。只等明年收获了年成,吃食用度上就可以自给自足,以后会越来越好。”
一口气说完停住,这时才想起催促对面喝酒,她轻快地伸出酒杯碰了下。
荀玄微放下心来,啜了口酒,叮嘱说,“筹募卫军是大事。筹备大炎朝第一支娘子军更不容易。刻规模虽小,但假以时日,可以壮大。你若有难处,随时来找我。”
阮朝汐却摇头,“不想事事都靠三兄。招募都是肯吃苦娘子,我也不怕吃苦。这回我想自试试看。”
荀玄微抬轻轻碰了下杯。
“好。交给阿般自做主。” 两人把里酒喝完,同时展示杯底。
叮——一声轻响。
原来是阮朝汐放下空杯,举筷欲夹一片鱼肉,长筷尖却戳到了大瓷盅边沿。
她诧异地抬起空空筷子,不信邪,继续歪歪斜斜地戳瓷盅。
荀玄微看不下去,夹起一筷雪白鱼肉,吹了吹,喂到她唇边。“张嘴。”
嫣红唇瓣张开,叼走了筷尖鱼肉。
阮朝汐单支颐,满意地咀嚼着鲜甜鱼肉,视线又盯向周围低飞海鸥。
“鱼肉都夹不住了,别想着抓海鸟。” 荀玄微好笑地起身搀扶,“我带你下舱房休息。”
阮朝汐从地起身,摇摇晃晃走出两步,忽然意识到了什,侧头怀疑地瞄来一眼,“我醉了,为什你未醉?”
“唔……和你说了,我未真正醉过,估不准自酒量。”
醉酒人比平日好说话得多,阮朝汐刻就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继续跟着他走下木梯,乖巧地进了中段船舱。
但人坐床上时,就不再那乖巧了。
“三兄。”
荀玄微带着几分无奈,望着自被勾住腰带。
“晚上怕冷,要我陪你御寒也就罢了,大白日里也要我陪你睡下?”
阮朝汐不答,指尖用力,直接往里勾。
嘴里话居然还很清晰。“三兄有事?不能陪我睡?”
今日漂海上,然无事。荀玄微关好了门,厚衾摊开,裹住了床上挤挤挨挨两人。
被子里灌进了风,阮朝汐觉得有点冷,裹着被子迷迷糊糊翻了个身。
舱房里床狭窄,她直接翻到了身侧郎君身上。原本并肩躺着两人,不知怎就变成了她坐他腰上姿势。
“被子都被你裹走了。”荀玄微稳稳扶着她后腰,声线里带了细微笑意,“回回喝醉了酒就变得霸道。”
阮朝汐不觉得自霸道。攥着被子不放,带着酒香柔软芳馥唇凑过去,亲了亲面前正开合说话形状优美薄唇。
“我才不霸道。”醉酒后声音里多了点平日罕见亲昵撒娇,“抱抱我。亲亲我。”
“抱抱亲亲可以,之后不要告诉你母亲。”
“之后……?”
厚蚕蛹似暖衾从她肩头掀开了。以面对面坐腰上姿势,重新裹住了两个人。
耳边传来了温声轻哄。
“嘘,大白天里,外头甲板人来人往,不要出声。”
——
阮朝汐喝多了酒又闹腾了一场,疲倦地睡着了。
一觉从午后酣睡到晚上。直到被人轻推了一把,从梦乡里骤然清醒过来。
“入夜了。出去看夜景。”
一轮皎月高挂海面,映亮下方千顷海波。
阮朝汐脚步甲板上停住了。目光里带了震撼,仰头望向天幕上明月。
楼船已经降帆,漂浮海面上,周围海鸟盘旋,大海辽阔,无边无际。
只有真正身茫茫汪洋中央,四面望去,是海水波涛,才能如真切地感受到“无边无际”四个字含义。
阮朝汐站甲板最前方,不知道自凝望了多久。
肩头微微一沉,多了御寒氅衣。“看得如专注,想什?”
阮朝汐依旧仰着头,“我想,三兄赠我那副《月明惊涛图》。”
荀玄微原本倚着船舷,闻言意外地嗯了声,侧身瞥来一眼。“你还记着?”
阮朝汐从意外话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