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记得叶老师您和我说过, 要是队长能回来, 以后再也不跟他生气了。”
叶梦舟闻言,怔住。鼻尖一酸, 堵在胸口的那股闷气一瞬间消散了大半。气什么呢?上辈子的事毕竟是上辈子的了,人都已经死过一遍了, 晏白年纪轻轻就去世了, 有什么话还是好好说吧。
晏白也半晌说不出话来,他想,叶梦舟和小胡说这话,必定是在他死后吧?也不知小石头是在哪又是以何种心情这样说的。
但他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和晏白和好了, 那就显得太轻拿轻放了?晏白上辈子曾经对他做过那么过分的事情,虽说现在晏白看着是改邪归正了,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谁又能保证晏白以后真的不会再犯呢?就、就算要和好,那也得由晏白主动地诚恳地来和他道歉。
梦里每次吵架最后都是他向少爷低头,他受了一辈子的气, 难道还要再继续受气?而且现在都什么年头了,他又不是晏白的小奴才了, 可不能再把晏白的少爷脾气给惯出来。先服软就是他输了。
转眼就到站了,叶梦舟扶着老爷爷,冷不丁对晏白说:“你有什么要说的话, 回头等我们单独相处了再说吧。”
晏白没想到还能得到了一个死缓的机会,算是喘了口气。晏白并没想叶梦舟主动和他搭话,他老老实实、端端正正地觉得他是活该, 是他要道歉。只是不知道该怎样道歉,那时他俩决裂得那样难看,他什么手段都用过了,也没得到叶梦舟的原谅,两人依然形同陌路。他得好好想想该怎么说。
晏白:“嗯……艾正青发消息给我说已经到车站了,我们去找他吧。”
叶梦舟:“宋哲说他也到了。”
四个男孩子终于汇合,正式出发了,到首都六个小时的车程。胡爷爷坐在最里面,叶梦舟坐在中间,晏白正想在叶梦舟旁边坐下,叶梦舟招呼了宋哲一把,晏白就眼睁睁看着宋哲在叶梦舟身边坐下了。
晏白看看自己手上的车票,明明那应该是他的座位……
叶梦舟还跟他说:“你和宋哲换下位置,没关系吧?”
晏白:“没关系没关系。”
叶梦舟“嗯”了一声,宋哲挑了下眉,看了身旁的叶梦舟一眼。他可不是艾正青那个傻子,刚才聚头的时候他就觉得气氛有哪里不对,现在终于琢磨出来了,今天叶梦舟对晏白太冷漠了。自打开学以后这一个月来,叶梦舟只要和晏白在一起就有说不完的话,就算不说话,两人之间的氛围也是十分融洽的,哪里会像现在这样视而不见。
肯定是闹别扭了。宋哲心想。他并不担心,甚至有一点点幸灾乐祸。
艾正青可没注意到这番暗潮涌动,打了个哈欠,说:“我昨天晚上兴奋地睡不着,早上三四点才睡着。我要补个觉,我睡一会儿啊。”说完他就调整了座椅,掏出耳塞和耳罩,阖目睡觉了,没过两分钟就打起呼了。
晏白:“……”他有时候真的羡慕艾正青,人傻也有人傻的好处,一点心事都没有。
叶梦舟也补了个觉,艾正青戴着耳麦看综艺,晏白这时候可没心思看电视,休息吧,又因为心事睡不着,他现在就等着什么时候他和叶梦舟可以单独相处……但是旁边三个电灯泡,先到首都再说吧。
暮色四合时,高铁抵达首都。
还得赶去酒店,大概四十几分钟车程,艾正青睡醒,精神奕奕,捋起袖子负责推轮椅。还别说,带着一个坐轮椅的老人家,一路上都有工作人员给他们开绿灯。
四个大男生带着一个老爷爷,都饥肠辘辘,先去吃了顿饭。
这会儿宋哲可以确定了,叶梦舟和晏白肯定吵架了,别看饭桌上热热闹闹的,其实只有艾正青和胡爷爷两个在傻乐。
叶梦舟给胡爷爷舀了一碗羹,脸上倒是带着笑的:“吃这个,好克化。”
胡爷爷咧嘴笑:“谢谢叶老师。”
晏白也尊敬老人地给夹菜:“尝尝烤鸭,我记得你以前喜欢。”
胡爷爷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是啊,是啊,谢谢队长。”
别看胡爷爷瘦巴巴一个小老头,食量居然还不小,吧唧吧唧吃了一大碗饭,要不是怕他积食不消化,大家拦着他,看着他是还想再吃一碗。
艾正青竖起大拇指:“爷爷你胃口可真好啊。”
胡爷爷得意地说:“这人啊,能吃,能走,能看,就还能在世上多赖几天哩。我现在胃口没以前好了,以前吃得更多。我干爹总说是不是我太能吃,才叫家里人扔掉了。”
吃完饭他们打车回酒店,路上胡爷爷说吃完饭就坐着不好,拄着拐杖走了一段路,宋哲扶着他,艾正青自告奋勇推空轮椅,晏白和叶梦舟空出来,落后几步跟在后面。
冷战了一整天,气氛难免尴尬。
晏白喉结滚动,咽了咽唾沫,先开口道:“叶梦舟……”
叶梦舟心情烦躁,看着走在前面地三个人的背影,犹豫着要不要搭理晏白,忽地听见晏白唤了一声:“小石头。”浸满酸涩的温柔。
叶梦舟感觉心底仿佛有某处被轻轻触动了一下,脚步停了半步,回头望着晏白。
朦胧黯淡的街灯光线中,视线也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