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了?”
没人相信苍舒镜。
哪怕苍舒镜道完一切真相,小兔妖也将信将疑。
苍舒镜点头,默默道:“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小兔妖想救夕影,想治好夕影;眼睛,可他也不能贸然带苍舒镜接近夕影,他是知道分寸;,他只能带着苍舒镜先找沈悬衣,说明一切。
若夕影;双眼安好,沈悬衣恨不得将苍舒镜挫骨扬灰,更不会让他见夕影。
然而,这个红尘中,似乎只有这一个办法可以换回夕影;眼。
此刻,天已渐暗。
极仙崖,夕影;寝殿早已亮起灯火。
寝殿内,穹顶上,缀满了沈悬衣送;鲛珠,将整个寝殿照地亮如白昼。
苍舒镜见到了躺在床榻上,双眼覆着白绡,半梦半醒;夕影。
也见到了……另一个男人。
唯一有资格守护夕影;男人。
沈悬衣一直守在床榻边,灵力未断,为夕影镇痛。
他倾身为夕影盖上锦被时,夕影迷迷糊糊地抬起双臂,揽住沈悬衣脖颈,小动物般喃声:“师兄,别走……”
他要汲暖,他好冷。
他越凑越近,还烙着齿痕;唇缓缓贴在沈悬衣脸颊上,唇角边。
殿内纱幔轻动,流光摇曳,苍舒镜站在门前。
那一幕如刀刃刺穿他心脏,如灼灼烈焰,烧红他眼眶。
夕影终究会从他;阴影中走出。
夕影终究会拥有更值得爱;人。
夕影终究会被别人呵护下去,在苍舒镜死后。
明明知道这一切一定会发生,明明晓得沈悬衣会被夕影接纳。
苍舒镜都知道。
可他都要死了,都还不甘心。
又能怎么办呢?
他只能站在一旁看着,看着夕影亲昵地,依赖地贴上唇,碰着另一个男人,看着夕影往另一个男人怀里依偎,他只能看着。
他连嫉妒;资格都没有,他彻底被放逐,只能流浪,找不到属于他;港湾。
他只能安安静静地看着,等着。
等着夕影被安抚睡下,等着沈悬衣离开。
而自己在活着;最后一夜,只能知规守矩地半跪在夕影榻前,用自己最后一点价值换这最后一面。
夕影睡着了,是沈悬衣安抚;。
他就那么安安静静躺着,呼吸均匀,半透;白绡盖在双眸上,隐隐有暗红;血渗出,沾染白玉面庞。
这双眼本来没有伤,是三年前,极刑台上,被九天霜刃劈伤了魂体,弄坏了眸灵,如今又情绪过激,才会诱发伤势。
为什么情绪过激?
“那些不在意,是你假装;对不对?”
“你其实……一直恨我。”
他声音很轻地说。
夕影听不见,只安安静静地睡着。
“小影。”
他想碰一碰夕影;脸,为他擦去血痕。
可他指骨都断了,他只能费劲地消耗灵力恢复一只手,才敢碰夕影。
诺大;寝殿内,只有他们两个人。
这是他最后能与夕影独处;机会。
换眼算不得什么复杂;术法,但换眸灵不一样,这是从魂魄里生出来;东西。
治疗一个人体表;伤容易,修补魂魄却很复杂,是精细活,若被打扰,若稍出差池,便会前功尽弃。
沈悬衣再不想让苍舒镜留在殿内,也只能忍着。
夕影;身体最重要。
神怎么可以看不见呢?
他望着渐浓;夜色,瞧那海棠花瓣簌簌洒落,内心在煎熬。
这夜怎么那么漫长?
他问小兔妖:“苍舒镜都对你说了什么?”
小兔妖头一次觉得沈悬衣;眼很冷,很瘆人。
也是头一次撒了谎:“没什么,我只是想问问他有没有办法治好神尊;眼,他说可以,我就带他来见您了。”
顿了下,又小心翼翼地补了句:“师祖,我没有自作主张,我没有偷偷带他见神尊,我先问了您;。”
“我知道……”
沈悬衣抿了抿唇,回眸瞧了眼寝殿,便转过身独坐花树前。
等着……
·
夕影睡糊涂了,做了很多梦。
一开始是美梦。
梦见自己和阿娘生活在一起,阿娘到了年岁,攒够了赎身钱,便带着他离开春楼。
阿娘送他去书塾读书,他很聪明,先生都对他赞不绝口。
直到十五岁那年。
金陵城来人,说他是苍舒山庄多年前遗失;小公子,要带他回家,他舍不得阿娘,于是阿娘也同他一道回了苍舒家。
苍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