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 容辞与尹绍歆对视了眼,异口同声道:“北边。” “何意?” 孟子维见两人打哑谜高深莫测,不服气得很。分明他跟容辞关系最好,相处的时间也最久,怎么这个尹绍歆却跟容辞最默契? 更可气的是,他居然一点也不懂两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容辞道:“要想保全十万贺家军,那就只有继续打仗。皇帝需要他,自然就不能急着卸磨杀驴。” “可现在边境太平,哪里来的仗打?” “没有,那就让它有。”容辞说:“我欲过几日离开京城,去一趟北边。” 孟子维不赞同:“你亲自去?但凡你离开京城,他就盯上你,难道你忘了前些年离京办差的遭遇吗?” 这十年来,人人只知容辞政绩办得漂亮,睿王府风光无限。殊不知,这些都是容辞一次次化险为夷得来的。 皇帝忌惮睿王府已久,刀悬在头上迟迟没落,不是不想,而是没找到机会。 容辞在京城皇帝不好动手,便想方设法让他离京办差。但凡容辞离京,迎接他的是源源不断的刺杀。 “你去太危险了。”孟子维说:“我代你去。” “不必,”容辞道:“此事隐秘,须我亲自去部署。” “何时出发?” “中旬过后。” . 六月中旬,静香书院举办马球比赛。 静香书院每年都会举办一场马球赛,分男女赛次。上午是女子比赛,下午是男子。 恰巧这日休沐,除了静香书院的学子,连国子监的学子也来凑热闹,同时还有京城的贵女们。 当然,这些贵女是过来看男子比赛的,为了占位置,这些人一大早就来了。 静香书院虽男学生居多,可每年的马球比赛就属女子最有看点。 原因之一,女子花拳绣腿,马上英姿好看。之二嘛,就不得不提到好胜心了,为了拔得头筹,每年都会有吵架的事发生。 这些静香书院的女学生看着斯斯文文,可上了球场后,个个跟上战场似的英勇无畏。吵起架来,洋洋洒洒骂人不带脏字,个个嘴皮子利索得很。 就连素来温柔乖巧的阿黎,在去年还跟苏慧吵过一次。 “我打听过了,苏慧牟足劲要赢你呢。” 这厢,阿黎跟柴蓉蓉站在花坛边,柴蓉蓉悄悄道。 “她为了这次比赛私下请教了厉害的马球高手,还请绣娘特地给她们队做了队服。那衣服我看过了,从头到脚武装得极严,比咱们的好不止一点半点。” 柴蓉蓉低头瞧了眼她们身上穿的黄色马球服,略微嫌弃:“我一直就觉得这颜色太弱了,咱们应该穿大红色。” 阿黎正在喝水,差点呛着:“你当是成婚么,穿那么红做什么?” “话不是这么说,红色威风啊,再不济穿黑色也行啊。苏慧她们的是紫色镶金边的呢,布料上还有花纹,闪耀得很。” “......又不是选美。” “可气势也很重要啊。” 阿黎点头:“有道理。” 这边说着,人群中起了点骚动。两人抬眼看去,就见贺玉卿骑着匹白色骏马优哉游哉地走来。 他胯\\下的马张扬,本人也不逊色。一身宝蓝色绸杭锦袍,织金福纹长靴,还风骚地执了把逍遥扇。 柴蓉蓉看得痴迷:“这贺玉卿怎么长的?他一来,在座的男子都被他比下去了,叫人怎么活啊。” “哎呀!”柴蓉蓉激动:“他朝我们这边走来了!” 阿黎:“......” 她心情一言难尽。贺玉卿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招摇,她还不好意思跟他碰上呢。 当下之际,还是先溜为好。 但她再快哪有贺玉卿的马快?没片刻,贺玉卿就来到阿黎跟前。 “怎么见我就逃?” 贺玉卿也没下马,就这么坐在马上吊儿郎当笑她。 阿黎停下脚步,矜持地福了福:“贺公子。” “宋槿宁,一会你比赛?” “嗯。”阿黎客气问:“贺公子有事?” “没什么大事,就是跟你说一声,我同他们打赌你赢,还特地押了五百两银子。”贺玉卿拿扇子挠了挠脖颈的痒痒:“可别输啊,那是我全部家当,我下半辈子靠你了。” “......” 这人,光天化日下说这种轻佻的话。 阿黎脸颊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