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维经营昱光阁,只负责搜集各方消息,对于朝堂这些阴谋诡计不擅长。容辞这么说,他虽听得半懂不懂,却无端地相信容辞能利用这事搅弄风云。 孟子维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眸子隐隐兴奋。 这厢,两人说着事,外头有人唤了声“阿黎姑娘。” 两人抬眼看去,见阿黎站在门口,手里端着药。 “阿黎,”容辞喊她:“进来。” “子维哥哥也来了?”阿黎福了福。 孟子维瞧见阿黎就想起上次在醉香楼白白牺牲的那一百两银子。 虽说他银子多不差这点钱,可他堂堂昱光阁阁主竟被个小丫头忽悠了去,显得很没面子。 他咳了咳,道:“阿黎来得正好,有人托我给你传个口信。” “谁?”阿黎俏皮看他:“可是许佩玲?” “......” 这夫妻俩怎么回事,他想说什么都能猜着。 孟子维说:“上次容辞受伤你未能参加茶宴,许姑娘问你发生了何事,我没跟她提。不过她让我转达你,若是得空,下次休沐一起去赏桂花。” 提起桂花,阿黎也突然想起来:“对哦,南延寺的桂花开了,正是赏花赏月的时节。” 随即她又遗憾道:“可惜了,容辞哥哥还受伤,不能喝酒。” “什么喝酒?”孟子维问:“难不成你们还偷偷相约去吃酒吗?” 容辞端碗慢条斯理喝药,没说话。 阿黎娇蛮地瞪了眼孟子维:“那又怎样, 不行吗?” “行行行......”孟子维啧啧两声, 风凉地叹息:“有人风花雪月,有人案牍劳形,比不得!比不得!” 容辞放下药碗,毫不留情撵人:“说完事,你可以走了。” 孟子维:“......” . 孟子维离开后,阿黎渐渐收了笑意。 迟疑了会,她问:“容辞哥哥,贺大将军......是不是被冤枉的?” 容辞转头:“为何问这个?” 阿黎说:“我出门听说了,许多人都在议论这事,可我不信贺将军是那样的人。” “为何不信?” “贺将军戎马半生,手握兵权不是一天两天,若要造反何必等到现在?”阿黎说:“三年前就是最好的时机啊,彼时内有灾荒山匪,外有匈奴侵犯。贺将军完全可以不予理会,自己占山为王岂不干脆?可他打了匈奴,扫平边境威胁,还带妻儿凯旋归京,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是造反的人?” 容辞眸色微动。 他的阿黎,虽只是个闺阁女子,看事却比外头那些人通透。 京城一半的人在议论贺柏舟有造反之心,其中不乏饱读诗书的文人学士,也不乏朝廷重臣。 但这些人,生生辱没了贺柏舟这样的英雄,也辱没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的十万贺家军。 “贺将军的事,我暂时不知,大理寺会查。” “那贺将军能洗清冤情吗?” 容辞问:“你不是在温习功课吗?怎么关心起国家大事来?” “圣人讲,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呢。我怎么就不能关心了?况且......”阿黎说:“贺玉卿是我的同窗,他那人虽讨厌了些,但心地并不坏。如今突然家中逢难,令人唏嘘。” 贺玉卿暗暗帮过阿黎,这是阿黎从柴蓉蓉口中得知的。彼时因为马球比赛的事,也不知是何人传了些风言风语,说她在苏慧的队伍里做了手脚,使得她们发挥失常。 后来贺玉卿找到那散布谣言的人,也不知用什么法子逼供,那人承认是造谣诬陷,这才还了阿黎清白。 但现在,容辞听了她这番话,却沉默下来。 他暗暗观察阿黎的神色,问:“因为贺玉卿是你同窗,还是因为惜英雄良将?” “都有啊。”阿黎说:“贺将军是大英雄,不该枉死。” 容辞点头:“知道了。” 在阿黎端药碗退出去时,他突然开口道:“阿黎,你想赏月喝酒也不难。待我伤好了,就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