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他缓缓起身:“拿来吧。” 张德芹将药碗递过去:“皇上小心烫。” 明惠帝将碗里的勺子扔出来,瓷勺哐当落在地上碎裂,吓得众人大跳。随后见明惠帝端起药碗,一口喝尽。 张德芹安抚道:“皇上且好生休养,只要您还坐在这乾清殿中,那些人再如何也不能翻天去。” 明惠帝点头:“你说得对,天下是朕的天下,三十年前他得不到,以后也会得不到。”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睿王,也可指容世子。 张德芹明白,不再接话。 过了会,内侍进来禀报,说俪阳长公主来看皇上了。 张德芹立即道:“近日外头关于俪阳长公主的流言蜚语颇多,竟不想这个时候她还能入宫看望皇上,可见心里对皇上极是挂念。” 明惠帝听了,脸色好看了些。 “宣她进来。” “是。” 没过多久,俪阳长公主进门,脸上却不见关切的神色。而是眼睛发红,满目愁容。 明惠帝脸色暗了暗:“又是何事?” 俪阳长公主行礼顿了顿,起身说:“皇兄,这一回皇兄可要为小妹做主啊。” 她说:“前日,小妹派人给长恩侯府透露消息,欲与其联姻,却不想侯夫人当场拒绝了,全然不顾我的脸面 。我好歹是皇兄的胞妹,她们不将我放在眼中,便是不将皇兄放在眼中。” “皇兄,长恩侯府欺人太甚,请您务必给小妹做主啊。” 俪阳长公主又跪下来,面容气愤又恳切。 明惠帝静静打量这个从小疼爱的胞妹。半刻钟前,他还欣慰孤寡半生,总算有个血亲关怀。而此刻,心冷得很。 “你看中长恩侯府的哪个子弟?” 俪阳长公主回道:“皇兄,是大房的三公子,名叫段珲。此人一表人才,学识过人,年纪轻轻就在户部领了七品的差事,是个有前途的。” 明惠帝冷笑。 俪阳长公主继续道:“可恨长恩侯夫人不识好歹,我欲与她结亲是看得起她家,竟不想她先嫌起我公主府来。” 明惠帝又问:“你想让朕如何做主?” 俪阳长公主道:“小妹想求一道赐婚圣旨,可.....可好?” 见明惠帝态度冷漠,俪阳长公主心里摸不准。随即想起入殿这么久她只顾说自己的事还未曾问候皇兄,心里过意不去。 便问:“皇兄,你近日身子可好些了?” 明惠帝眸子越发地冷:“俪阳,你越来越拎不清了!” 俪阳长公主大惊,忙问:“皇兄,这话从何说起?” 外头传的那些话明惠帝自然清楚,如今玉敏郡主在京城臭名昭著,她居然还妄想让玉敏郡主嫁给长恩侯府的子弟,且还是侯府最出类拔萃的后辈。 长恩侯府那样高傲的人家又岂肯同意这门亲事? 他虽不算明君,可也不是昏君,这种与臣子离心的事,他当然不会做。况且,俪阳母女早已成了废棋,他犯不着为这两人让长恩侯府记恨。 他说:“玉敏恐怕不能嫁在京城了,你还是带她回南陵寻个合适的人家吧,届时朕自会为她赐婚。” 俪阳长公主听了这话,不可思议。 “皇兄!你居然......” 这时,内侍在外头禀报,说娴妃来了。 娴妃生了灵央公主颇得明惠帝看重,见她来,脸色好了些。 “爱妃此来有何事?” “皇上,”娴妃一入殿就跪下来:“臣妾有个不情之请。” 一个个都是不情之请,明惠帝隐隐不大耐烦,说:“此刻俪阳长公主有事与朕相商。” “臣妾来,正是为俪阳长公主的事。”娴妃说:“臣妾想为娘家那不争气的弟弟,求娶玉敏郡主。” 这事,娴妃是仔细衡量过的。 如今幼弟被打断腿,这辈子入仕无望,恐怕也娶不到好人家的女儿了。倒不如娶了郡主,一来郡主身份在那不算辱没梁家,二来与公主府联姻她梁家跟皇家的关系就更牢固。 况且这时候玉敏郡主人人嫌弃,犹如天家耻辱。若他们梁家求娶,皇上还会感念他们家的好。 俪阳长公主觉得总算有人愿意求娶了,心下一喜,忙问:“敢问是府上哪一位公子?” 娴妃道:“正是臣妾幼弟梁俊淮。” 俪阳长公主一听,差点没骂出声。 那梁俊淮前几天被人打断了腿,一个残废居然敢求娶她女儿。她转头就想求皇上拒绝,却不料,明惠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