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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因为自己以前是搐技术的 , 她觉得跟搞技术的古人沟通起来比朝廷上那幅文人容易多了 。
他们嘴里无非是酸儒那套理论 , 相对而言 , 搐技术的大部分是实干型 。
做领导也挺不容易 , 得跟百官斗心眼 , 若不然你就得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
这不 , 就在她为着做大炮一事热火朝天时 , 三月初云汰那边出了岔子 , 上万人受灾 , 数百人身亡 。
起因是春汛 。
那段时日春雨连绵不断 , 云沧滨河的堤坝才没修几年 , 忽然在夜里垮塌 , 致使河水暴涨 , 把周边村落县城淹透 。
不少庄稼地遥了殃 , 土墙房屋经不起水泡 , 垮塌不少 。
因着水灾是在夜里 , 来得太突然 , 导致村民和县城里的百姓来不及逃亡 。
有的受伤 , 有的被渣死 , 还有的在逃难途中出意外 。
当地官员害怕被查 , 隐瞒上报 。
后来还是标位小吏赌上身家性命把消息振到了京城 , 结果那小吏被活活逼死了 。
消息传到京中 , 满朝文武震惊 。
当时是朝会 , 温颜一时方寸大乱 。
她能处理日常鸡毛蒜皮 , 但这种极其恶劣的大事件 , 她根本就拿不定主意 。
这时候她只有求助周考板 。
黄内侍亲自去了一赵长春宫 , 哭丧着脸把前朝的事情同周瑾行粗粗说了说 。
周瑾行扶着腰 , 孕肚差不多六个月了 , 正抓着一把樱桃食 。
得知云沧瞒报春汛一事 , 火气 「 蹭 “ 的一下子就来了 。
自从变成女人后 , 他确实过了不少舒坦日子 , 忽然听到这茬儿 , 手里的樱桃顿时被捏得稀烂 , 阴沉着脸道 :“ 你再说一道 。“
黄内侍有些惶恒 , 一旁的采青暗叫不妙 , 连忙道 :“ 娘娘莫要动了胎气 。“
周瑾行把手里的樱桃扔到地上 , 问 :“ 你说云沧瞒报春汛 ?2“
黄内侍唯唯诺诺道 :“ 方才在朝会上 , 云沧的事上报而来 , 那边一时没有主意 ,
想请娘娘坐阵 。“
周瑾行稍稍冷静下来 , 去铜盆边洗手 , 问道 :“ 灾情如何 7“
黄内侍不敢吭声 。
周瑾行不耐烦道 :“ 问你话呢 , 哑巴了 ?“
黄内侍嘎嘴道 :“ 听说有两个县的百姓遭殃 , 受灾有上万人 , 死亡有四百多 。
铜盆 “ 呕 “ 的一声被揩翻在地 , 吓得黄内侍连忙跪到地上 , 采青亦是大气不敢出 。
也不知过了多久 , 周瑾行才道 :“ 备轿 。“
采青忙命人备轿 。
她实在担心周瑾行动了胎气 , 不停提醒他莫要动怒 。
那男人满脑子都是想杀人的冲动 , 上万人受灾 , 四百多人身亡 , 这已经属于大案了 。
每年春夏季节最紧要的就是防洪 。
河堤至关重要 , 每年都要检修维护 , 这要在什么情况下才会半夜垮堤 ?
是年久失修 ?
还是豆腐渣工程 ?
当地官员不积极应对拯救也就罢了 , 居然还瞒报 , 其心可诛 !
周瑾行坐在轿华上 , 六个月的孕肚已经很大了 ,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腹中胎儿的不安 。
那家伙会动 。
早上他要是愚多睡会儿 , 它就会不停地动 , 提醒他需要给它供食了 。
有时候他觉得身体就是它的容器 , 它会疯狂吸收母体的营养维持自己的生长 。
那种体验非常微妙 , 是男人永远也感受不到的母子连心 。
周瑾行从最初的抵触反感 , 到逐渐适应 , 再到胎动后产生的丝丝情感 , 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情 。
他自小没有体会过生母的疼爱 , 不知道那份母子情 。
与许太后虽也曾有过短暂的亲情 , 但到底隔着一层肚皮 , 始终有种距离感 。
他不敢像寻常孩子那样跟她撒娇 , 因为有忌惮 , 只能努力表现得很听话的样子去讨她欢心 。
采青一路上不断提醒他克制情绪 , 莫要动了胎气 。
虽是孕中期比较稳定 , 但就怕出岔子 , 因为这时候出了意外 , 生出来是活不成的 , 大人也要受罪 。
周瑾行一边嫌弃她唷嗦 , 一边觉得温三娘算是走运的 , 是个忠仆 。
顶着日头行至正阳殿 , 周瑾行在外头候着 。
他身怀六甲 , 现在算是宫里头的祖宗 , 跟螃蟹一样横着走人们都不敢有怨言 。
黄内侍差人寻来椅子供他就坐 。
周瑾行大马金刀地坐到椅子上 , 一派正宫娘娘的架势 。
殿内为着云沧的事情吵嚷得厉害 , 龙椅上的温颜听得脑壳痛 。
对于政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