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温文有礼地说:“久闻大名了。莲州以前时常跟我说起、夸奖你,他在山上的时候就很想念你,看到一朵漂亮的花就会说想要摘回去送给他的母亲。”
王后很难接这一招。
伸手不打笑脸人,岑云谏虽然脸上不笑,但是礼数周到,还两三句话就说了她爱听的话,太顺耳了。
但王后想起昨晚自家孩子私下与她说起婚事时避而不谈的模样,还是坚定地站在孩子的一边,即便她所面对的是一位高高在上的仙人。
岑云谏道:“我昨天看见了,他见到你的时候很高兴。”
“请带我去见他。”
看岑云谏似乎也不是那等过于傲慢无礼的仙人。王后想着,深吸了一口气,索性单刀直入地说:“仙人,您到底是来找莲州作什么的呢?你说他是你的妻子,可你们的婚姻也没知会过我,在我们人间,结婚要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们就没有过。”
“这婚究竟算是婚吗?我不懂仙界如何,但在我们人间,是不算的。”
“就算在你们仙界算,可你们不是已经和离了吗?您来找他是有什么其他正事?”
岑云谏懵了。
昭仁王一惊一乍:“啊?又离了?”
自己想通了,冷静下来:“也是……没离怎么会回来。”
他与澹台莲州和离了?
他本人怎么不知道?
自澹台莲州离开这件事起,就仿佛过几息,就有一根微如毫毛的小针扎在他心尖上,一根两根不觉得痛,呼吸平缓时也不觉得痛,现在,终于开始痛了。
岑云谏不自觉地威压沉凝起来,眸光暗了下,道:“我没跟他和离。谁说我们和离了。”
话音未落。
左手边响起个声音:“我说的。我单方面跟你和离了。”
岑云谏转头望去。
两人终于打了个照面。
明明时隔一年多。
但这一眼却像是过了很久很久,久到有如陌路相逢。
澹台莲州站在一架雘红色的榫木小拱桥上,小桥流水,芳草萋萋,仍然是那样的美,却又与以前在昆仑时不同了。
他换下了昆仑道服,穿上了王室的礼服,金妆玉裹,贵气不凡,发丝也梳得一丝不乱,露出整张光洁的脸庞。
日光懒懒地搭在他的肩头,沿上脸颊轮廓,描出一层金边。
“我说怎么一直没来,问了他们,才与我说是在路上耽搁了。”
“母后,父王,没事,我能应付得过来,我自己接待他吧。”
澹台莲州如与一位老友打招呼,一点也不怵岑云谏的阴沉沉的气压。
他一边从小拱桥的拱顶缓步而下,一边浅浅笑着说:“许久不见了,我是不是应该先恭贺您一声?仙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