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七 阎罗(1 / 2)

阴土。三途河。如万花筒般晃荡的世界中,永远是灰白的天,凄冷的阴风吹过,带着彻骨的冰寒。一条血黄色的河自视野的尽头来,到视野的尽头去,其内是数不清的孤魂野鬼,在河水中沉浮不定,发出凄厉哀嚎。河岸两旁,是漫山遍野的花,在这灰色的世界中尽然显出火红的颜色,远远看去,似血所铺成的地毯。那是彼岸花!也就在彼岸花中,隐藏着不知多少凶厉怪物,他们时不时伸出长长的的舌头,犹如锁链一般探入三途河中,抓住一头孤魂野鬼,就吞入自己嘴里。空气中,除了阴风刮过的呼啸声,就多了那鬼物凄惨的嚎叫,和紧随其后的咀嚼声。嘎吱吱的,好似骨头被碾碎,令人毛骨悚然。也就在阳世,莫成君与自家闭关静室,摩挲着那乾坤扳指上的睚眦之时,就见这三途河中,万千浑浑噩噩的孤魂野鬼之中,有一体型魁梧,面向凶恶至极的汉子似乎清醒了过来。他显然是被斩去了头颅,身体随着河水飘荡向前,但两手却死死的抱着自己的头,不愿松开。此时此刻,他那浑浊的目光中闪烁过一丝清明,好似从最恐惧的噩梦中苏醒,他忍不住的呢喃出不一样的话语。“天庭!天庭!”这声音迥异于其他孤魂厉鬼的凄厉哀嚎,一瞬间不知唤起了多少两岸的怪物目光。于是,一道漆黑的锁链横跨了大半个三途河,直接将他卷上了天空。啊啊啊啊……凶恶大汉忍不住发出凄厉的惨叫,但这叫声又和普通的孤魂野鬼不同,饱含着属于人的惊恐情绪。而这,也告诉了所有怪物,他是有灵智的。可在这三途河,还能找到保持灵智的阴魂,那真是大补之物。只一瞬间,不知有多少锁链卷了过来,和那最先的锁链斗在了一起。只见十七八道裹着黑气的锁链在天空碰撞,时不时的,屠苏就被换了一条锁链裹住,上下飞舞。这场景,哪怕他曾是半步武圣级别的强人,也都被吓得够呛。索性,越发清醒的意识,终是让他找回了一些曾经的记忆。他想起了什么,继而停止了无用的大叫,反而呼唤起一个名字来。“阎罗!”“阎罗!!”这呼唤声虽说同样的撕心裂肺,但其实在这三途河上,十数方混战的场景下,真的不算太大。但这声音恍如拥有魔力,伴随着阴风吹向了远方,又吹到了某个存在的耳中。于是,灰白的天上,铅灰色的云层开始动荡,‘轰隆隆’的声响中,显出了一尊比凶恶大汉丑陋十倍的大脸。这大脸现世,也不废话,就探出了一只手,似遮天般握了下来。也别看这手极大,但五指转动极快,或砸,或撵,或弹,或拍,真就没几下,一道道漆黑锁链就都被打了回去。且还是受了不小的疼痛,哼哼唧唧的,似是不服输,但没一个再伸出来的。至于屠苏,他被丢上了天空,又在要坠入三途河时,被那大手给捞了起来。天空云中层越发低垂,那张凶恶的脸庞似是终于看清了,略带着差异的道:“就是你唤我名讳?”“是!”屠苏在那大手之中站定,又把头颅给安在了脖颈之上,看起来就正常了许多。然后他又认真的行礼,道:“补天门徒,龙之二子,睚眦见过阎罗大人。”那大脸歪着脑洞想了半天,才欣喜道:“哦哦,我似乎见过你,在钟山龙君的晚宴之上,似乎也没多久,你怎么就死了呢?”“……”屠苏沉默半晌才道:“我也曾倾慕大人风采依旧,只是,那酒宴已是百年前的事情了。”这大脸似乎还挺尴尬,但也没在这上面纠结,反而问:“那你这是战死在那地方了?咦,也不对啊,若是战死,也不可能到这里来啊?”“我是在九州故地被人杀了,

所以才……”屠苏说到这里略略有些不好意思,就立刻道:“阎罗大人,我现在这样您也看到了,求您送我回一趟龙君那里,我有大事需要禀报!”阎罗沉默:“……”屠苏急了:“阎罗大人,事情真是万分紧急,否则我怎敢劳烦您?”阎罗的大脸好像是卡主了:“……”“阎罗大人,您说话啊,怎么不说话了?这可是天大的事情,我需要,需要……,嗯嗯,对了,您送我一程,龙君必有厚谢!”“哦哦,刚才想起了一些其他事情,有些走神,行吧,那我送你一次,你们补天教也是的,天天就知道麻烦我。之前,似乎就也没多久吧?也烦过我一次,真是的,真就把我当虾兵蟹将使唤了?”阎罗似乎终于反应了过来,手里一握,就将屠苏攥紧,只见漫天的鬼气收缩,继而向远方窜了出去。只是在离开前,那鬼脸还问了一句:“你说的哦,龙君必然要招待我的,其他也就算了,那‘琼浆玉液’得给我备上几份。”屠苏哪敢说个‘不’字,指天画地的发誓:“那必须的,您去,这‘琼浆玉液’不得来个十份。”“十份,十份也行吧,少了些,你家龙君也是小气的紧,每次去都不给我喝够。”只是,话虽如此说,但那黑云滚滚而去的速度,倒是快了不知多少。……西北边境,幽都城。“杀杀杀!”战场上喊杀声已是震天撼地,有不知多少的妖怪一拥而上。有的法力不够,只得在地上奔跑,各种稀奇古怪的兽头人身,或人身兽头的,嘶吼着冲上。有的则境界高深些,法力充盈,则驾起了滚滚妖云而上,手中挥舞刀叉剑戟,口中呼和不停。其中领头的则是一头牛妖,足有三丈高,还套着一个鼻环,手持一柄大刀,呼喊声最是激烈。至于幽都城,早已经严阵以待,十数丈高的城墙之上,站满了盔甲齐备的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