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卷上的女子,眉眼娇媚。
南璃将画卷捡起,遮住了她的半张脸,不正是她先前在庄子上见过的蒙面女子?
她目光再往上挪,左侧写了四字:疆国公主。
当即,南璃就带着画卷,带着知弥赶往昱王府。
一见到夜司珩,她就将画卷摊开,道:“就是这女子操控怨灵,她竟是公主,是你的母妃,那她拿到你的时辰八字,发丝和鲜血来换你的命格,倒是方便得很。”
夜司珩瞥了一眼,剑眉微蹙。
他只有一句:“她并不是疆国公主,只是我母妃的一个陪嫁侍女。”
南璃又是惊讶,指着上面的字,“可这里写着疆国公主。那鬼应该疆国人士,应该不会将公主和侍女认错了吧?”
夜司珩仍旧看着画卷,眼神有了起伏,“可我也不会认错自己的母妃,你就算拿着这画卷去问皇兄,他也会这么说。”
南璃抿抿嘴,“人不靠谱,鬼也不靠谱啊。不过现在也可确定,换你命格的人,曾经就在你身边。”
可惜那鬼已经烟消云散,不能问清楚。
知弥身为局外人,却是道:“师姐,你看她的面相,的确是尊贵之相,一看就知道出身于富贵权势之家,她怎么会是陪嫁侍女呢。”
夜司珩和青锋皆是一愣。
他们都看向南璃。
南璃只好点头,“单看面相,的确如此。”
夜司珩低垂下眸子,想起了往日种种。
其实他的印象已经非常模糊。
他只记得,母妃颇为看重这陪嫁侍女,就连曹嬷嬷也对其温声细语,不让其做半点粗重活儿。
他那时候年岁还小,不觉得不妥,可现在回想起来,他隐隐约约记得,这陪嫁侍女还曾呵斥过母妃。
他面色微微青白,心口像是压着一块巨石,道:“或许,公主的确是来了穆国,但她并没有成了父皇的妃子,她早已与身边侍女调换了身份。”
“王爷……”青锋不知心中是什么感觉,“疆国怎么敢嫁一位假公主过来呢!”
他家主子的血脉,必定是最高贵纯正的,生母怎么能是一个侍女!
夜司珩声音淡淡的:“没有什么不可能。”
他忍不住抬眸看了眼南璃,只见她略带惊讶,还有几分兴趣的模样,但唯一没有的,就是鄙夷和轻蔑。
南璃虽想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却不由得担忧起了夜司珩的处境:“此事不好查清楚吧。”
“无妨。”夜司珩一眼就看出她在担心什么,“我不是几岁孩童了,无论我的生母是不是疆国公主,我都是父皇的血脉,单凭着这一点,就无人能撼动我的位置。”
他这几年军功,不是白立的。
他非要弄清楚,疆国究竟打什么主意。
现在,唯有抓到那“陪嫁侍女”,才能弄清楚一切。
此时,有黑甲卫快步走进:“王爷,叙州有消息了!”
——
是夜。
轩辕轻玥只觉得夜锦明是个负累,不仅要照顾他的一日三餐,还要杀人夺魂,替他续命。
她只觉得自己从未试过如此憋屈,毕竟在穆国皇宫里,她当的是掌事姑姑,底下还有数个侍女听自己差遣。
她本想从岭北回疆国,可这一路上设满了关卡,夜锦明因为心中怨恨更甚,双脚的脓疮更加严重,现下已经不能行走了。
虽然这也会折磨夜司珩,可他们也只能在原地打转,离不开叙州。
夜锦明被折磨得难受了,就喊着轩辕轻玥想想办法。
“这太疼了,太疼了……”他半死不活嚷着,“你可有办法帮我止疼?或许,找个大夫来帮我瞧瞧。”
“现在穆国严查双脚长脓疮的人,你让我找大夫,这不是自投罗网吗?”轩辕轻玥满脸冷色,“再说了,你的脓疮是下咒的反噬,无论怎么用药,都不可能好得起来。”
夜锦明满头虚汗,他靠在软垫上,只觉得双脚像是被千万只蚂蚁爬行啃咬,他恨不得一头撞死,好让自己不用再受什么苦楚。
“我要解咒……我解咒了,我就不用再受苦了。”他疼得迷迷糊糊,嘴上一直念着。
轩辕轻玥柳眉一蹙。
已有怨灵飘过去,抬起了夜锦明的下巴,让他直视着自己。
“我早知道你是个没骨头的,所以这咒术,不是你随便呢喃两句就能解开的,除非你死,否则这狠毒的咒术是解不开的。”
然而现在,夜锦明的命握在她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