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穆武帝先前的子嗣骨肉不是流产,就是早夭,定然不是谢皇后的手笔。
谢北翰一听这话就尤为激动:“六妹妹,那你有与皇上言明吗?”
“这些话说出来了,只会遭受到更多的质疑。”南璃说道。
所以她有时候从不多说废话,要想证明谢皇后的清白,只能找到新的证据。
她看向夜司珩,问道:“你一大早过来,是有消息了?”
“桂嬷嬷有个儿子,却在几年前已然失踪,追查不到什么。”夜司珩道。
对此,南璃却毫不意外,道:“如此看来,桂嬷嬷大有可能是早已受了胁迫,可她一直没有做出点什么来,可见幕后之人耐心十足,就等着一击即中的时候。”
夜司珩点点头。
人已经死了,这幕后之人倒是不好查了。
谢北翰仍是忧心着急,“那姑母的冤屈岂不是无法洗清了?”
“不必着急,皇兄还念着一点夫妻之情,如今你姑母虽然被拿回了册宝,但废后的旨意还没下,一切还有回旋的余地。”夜司珩说道,“她如今仍住在凤熹宫,虽是伺候的宫人没那么多了,但也落得清净。”
谢北翰咬咬牙,只觉得他们谢家今年真是流年不利,所有人接二连三的出事。
幸亏他父亲在朝中一直没有担任什么要职,一时半会还牵连不到镇北侯府。
可也正因如此,所以他家也无法在朝堂上为姑母和表弟说话。
他也不敢求夜司珩什么,只求他们在幽禁的时候平平安安,可别遭什么毒手。
夜司珩一口答应,道:“本王已经往凤熹宫和大皇子府安插了人,不会让人有机可乘的。”
派去的人都是一等一的识毒高手。
南璃这才知道,原来夜司珩养了这么多的能人。
夜司珩看着她,眉目是淡淡的笑意,“当日下聘时送来的两位嬷嬷,她们不仅熟悉管账目和人情往来,也是用毒高手,武功更是不必说了。”
南璃惊异的眨眨眼,“是嘛,她们从未跟我提过呢。”
“大概在你院中一直平安无事,她们无处发挥自己的长处,才没有与你言明。”夜司珩说着,抿了口茶。
南璃面色讪讪的,两位嬷嬷如此厉害,来她院里管账目管库房,倒是大材小用了。
谢北翰不好多留,过了会儿,他便离开了。
楚寒霖恰好在府上,知道夜司珩来了,便要留他一起用饭。
夜司珩心思微动,自他母妃殁了之后,他从小到大多是一人用膳。
孤独,他早已习惯。
南璃见他愣着,就顺手拉了一把他的手,道:“来吧,不必客气。”
她的手娇嫩柔滑,暖暖的,让夜司珩顷刻间就回过神来。
他展颜一笑,如同神祇,“好。”
厅里,下人已经将饭菜摆好。
除了楚烨带兵仍未归来,众人齐聚一堂。
夜司珩虽是位高权重,但他与南璃定了亲,算是小辈。
而且他定是要与南璃粘在一起,那上首的位置自是要让给老太君。
楚寒霖和沈氏是荣宠不惊,像平常一般。
楚烁等几个哥哥有些拘谨,也不敢看夜司珩一眼。
但楚寒明则是不一样了,先让下人给夜司珩端一碗乌鸡汤,道:“九王爷,这是内子亲自熬的羹汤,您尝尝。”
夜司珩道谢:“多谢二叔。”
“哎!”楚寒明顿时眉开眼笑。
九王爷竟然叫他二叔,以后出去饮酒了,可得在好友面前吹嘘吹嘘。
老太君冷着一张脸,道:“老二,多吃饭,少说话。”
楚寒明有些尴尬,只好向夜司珩陪着笑脸,喝起了羹汤来。
乌鸡汤的确鲜美,南璃也觉得不错。
他们府里每逢初一十五,一家人总要聚在一起用饭,先前是沈氏定下菜单,在厨房盯着下人准备菜肴。
后田氏抬为正妻后,就主动揽过了这个活儿,羹汤还是她亲自准备的,众人从来都是赞不绝口。
南璃看了“田氏”一眼,很快又收回了目光,继续低头饮用汤羹。
她总觉得这位二婶婶有些不一样了,却又没看出个所以然。
——
庆王府。
冬日的第一场雪来了,银装素裹,一片雪白。
八角琉璃亭中,庆王正与一胡子微白的男子下棋。
四周摆着好几个炭炉,纵然有彻骨的寒风吹过,亭子里都是温暖如春。
庆王执黑子,看着棋局,他虽是无路可走,脸上却依旧笑意吟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