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焕一张脸冰冷如霜,胸口剧烈起伏着。
两个暗卫本不该出声的,但薛夫人如此咄咄逼人,他们已经看不下去了。
他们上前两步,挡在楚焕跟前。
其中一个暗卫已经猜到,薛夫人敢说出这话来,肯定是与那帕子有关。
他冷冷笑了一声,“薛夫人,凭借一条帕子,还不足以让三公子身败名裂。”
薛夫人以为他们是侯府中人,并没有多忌惮。
已经到了这一步,她今日是铁了心要逼迫楚焕的了。
“那帕子上可是绣着他的名字,楚焕,人言可畏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薛夫人言语犀利,“旁人可不管真假,只要你名声受损,必定会影响到来日升迁,而且别家的好姑娘更不会看上你这个浪荡子。”
真正的清流世家,在意是女儿一辈子的幸福,哪会将女儿托付给这么一个滥情庶子。
她的言下之意,就是楚焕拒绝了薛家,就别想再娶到别家的好姑娘。
那暗卫噗嗤笑了出声,他拿出帕子大摇大摆的在薛夫人勉强晃悠了一下,还特意展露了楚焕二字,免得薛夫人母女看不清楚。
“帕子怎么……”薛嫣儿看清楚了,脸色煞白。
薛夫人看了看榻上还昏倒着的儿子,气得胸腔都疼了。
肯定是儿子拿了出去要挟楚焕,事情没办好,自己反倒先倒下了!
这个逆子!
害了他姐姐,更害了全家!
没了帕子,他们家就没了筹码。
难怪楚焕一开始就说,让他们别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现下将楚焕得罪了,可如何是好?
那暗卫接着道:“薛夫人该知道空口无凭说的话,是无人会相信的吧?其实就算你们有这条帕子也不要紧,我家王爷怎会让你家随便造谣?”
另一个暗卫接着道:“可不是,堵上几张嘴还不容易?就算堵不上,也能让人永远都说不出话来。”
薛家主几人身子晃了晃,险些站不稳脚。
这竟是九王爷手底下的人!
惨了惨了,他们是惹了大麻烦了。
薛家主把心一横,瞪着薛夫人,便冲上去左右开弓,狠狠地抽了她几个耳光。
“好啊,你竟然干出这种事,连我都给骗了,你这无知妇人,知不知道你此举是给家里惹祸?!”
一番动作下来,薛夫人脸颊红肿,发髻散乱,嘴角溢出了血迹,人也迷迷糊糊的摔倒在地上。
“母亲!”薛嫣儿哭喊着,赶紧过去护着薛夫人。
薛夫人知道丈夫是推自己出去顶罪,好让薛家撇清干系,她虽是心寒,可也知道如今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她掩面痛哭,“楚三公子,是我看着嫣儿对你思念成疾,所以才一时鬼迷了心窍。我现在就向你磕头认错,还请你大人有大量,饶过我这一回吧。”
说完,她便是重重的往地上磕头,发出了砰砰砰的响声,几个下来,额头已经一片血糊糊的。
一扯到九王爷,薛嫣儿也有点惊慌了。
蹲大狱的滋味,她还记得很清楚呢。
她虽不像母亲那般豁得出去,但流眼泪还是会的,眼泪一多,鼻涕也跟着流出来,毫无美感可言了。
“三公子,都是我太痴迷你,母亲才会如此……你践踏我的心意不要紧,但请你饶过我母亲这一回吧,我此后绝不再纠缠你了。”
楚焕见他们一家子的反应,已经眉头紧皱。
刚才的气愤已经消散得一干二净。
他是男子,又读了不少圣贤书,自是不想与她们多加计较。
他道:“我可以不计较此事,但你们最好记住今日说过的话,若来日我听见我和楚家的半点谣言,我必定会再找你们算账。”
薛家主松了口气,忙说:“三公子放心,我以后定会好好管束她们,不会让她们再出糊涂事来。”
薛夫人和薛嫣儿知道自己逃过一劫,脸色已经缓了过来。
接着,薛家主便要送楚焕出府。
“不必了,晚辈认得路。”楚焕还是知礼数的揖揖手。
薛家主作为一家之主,不约束家人,反倒自己还参与一份,见情况不对,又让妻子担责,如此无情无义无担当的男子,他实在不想与之多打交道了。
难怪薛家越发式微。
再这样下去,薛家很快就会倒下了。
不过这与他无关,他多待薛府片刻,都觉得浑身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