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扶“嗖——”地把耳朵收了回去。
长离看着他空荡荡的头顶,居然有些不习惯。
焉九不放心地问了一句,“兔兄,镇上应该没有人识得你的脸吧?”
月扶摸了摸自己的光下巴,“不要紧,我出现在人前时都有戴上白胡子,人族只喜欢找上了年纪的大夫。我现在这样,不会有人认识的。”
为了避免引人注意,焉九直接换回了男装。
他的变装把月扶吓了一条,月扶小心地拍了拍心口,念念有词道:“喜欢穿女装也不是大事,阿扶,你要尊重别人的着装自由……”
长离不小心听了一耳朵,险险控制住自己上扬的嘴角,把笑意憋了回去。
月扶又让小吕给长离找了另一身衣服,戴上锥帽,三人便从传送阵回到了流云镇。
传送阵的落点就在兔仙庙不远处,花灯节刚过,这里还残留这一些节日的余韵。
三人挤过人群,来到一处街角。
月扶指着街角最热闹的酒楼说道:“原来的孙氏药铺,好像就开在这个位置。”
一个过路的货郎听见这话,诧异地看了月扶一眼。
“小公子年纪轻轻,居然还知道多年以前的孙氏药铺。”
月扶板起脸,严肃道:“我不年轻了。”
作为一个大夫,最怕别人说自己年轻。
可惜他的脸几百年来就没变过,看起来就缺了一种饱经风霜,令人信任的稳重。
货郎笑了,想起了自家那个十几岁的年纪,偏偏要努力作出一副成熟模样的小儿子。
“是是是,小公子看起来应当是是弱冠之年吧。”
长离在锥帽下心道:弱冠不过二十,她认识月扶的时候,他都不知道有几个弱冠了……
长离一边暗自吐槽,一边趁机向货郎打听道:“您看来对镇上熟悉得很,可知道这孙氏药铺怎么闭店了?”
货郎放下手里的挑担,笑道:“小姑娘这可就问对人了,我家世世代代都住在这流云镇,每日走街串巷的,那条巷子里多住了一窝老鼠,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说到这孙氏药铺,那也是镇上传承几代的老店了,只可惜后人不争气,卖出的药材出了好几次问题,虽然都被孙家用银钱压下了,但是名声坏了,多少钱也挽回不来……”
“何况后来我们有了兔仙大人,兔仙大人不但医术高明,还无需诊金,连供奉的胡萝卜都不收分毫。如此一来,就再也无人去光顾药铺了,生意做不下去,药铺自然就关门了。”
焉九在一旁问道:“关了药铺,孙家又靠什么营生维持生计呢?”
货郎翘了翘胡子,“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孙家多年的积蓄本也够后人生活了,可惜那他们不甘心,换了好几桩生意,听说都没做成,现在的日子恐怕不太好过了。”
长离若有所思。
按照孙家每况愈下的家境,因此记恨上月扶,向道门传出兔妖作乱的谣言,完全能说得通。
她继续问道:“您知道这孙家住在哪儿吗?”
货郎指向街尾,“沿着这条街走到尽头就是了。孙家鼎盛时,整条街都是他们家的,现在卖得只剩下最里面的院落了……”
三人谢过货郎后,就往街尾走去。
大概走了半刻钟功夫,他们就看到街道尽头那冷冷清清的院门,和门上高悬的掉漆牌匾。
深红的实木牌匾上,刚劲有力的“孙府”二字,依稀可见当年的辉煌气派。
长离盯着门前石阶缝隙里无人清理的杂草看了两眼,感叹道:“看起来确实有些落魄。”
月扶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
“当年的孙老板可气派着呢,抬了一药箱的黄金,让我改口,说他家卖的草药没有任何问题,被我轰走了。他要是看到现在这般冷落的门庭,恐怕能气得从棺材板里蹦出来。”
说话间,孙府的偏门突然开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从门缝里飞快跑出,看到站在门口的三人,登时吓了一条。
“你们是谁?”
长离反应极快地问道:“这位小哥,这里可是青柳巷?”
门缝里钻出来的男人不耐地摆摆手,“什么青柳巷,你们走错了,这是白马巷。”
长离马上拉着焉九和月扶往另一头走,边走边低声道:“刚刚那个指路的瞎指,还说走到尽头就是……”
男人看到他们离开,转身往另一条巷子走去。
长离立即对焉九道:“你去探一探孙府,我和月大夫去跟着刚刚那人。”
不等焉九说话,长离就拽着月扶跟进了旁边的巷子。
他们在四通八达的巷道里七拐八拐,来到了一处隐蔽的小赌坊。
长离不由得摇摇头,“子孙后代这般不成器,就算药铺没倒,也得被霍霍没了。”
月扶赞同地应和道:“就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