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有我在呢。”
长离的心倏然安定下来。
这时,拱门处的珠帘传来细微的碰撞声。
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撩起珠帘,露出那张长离一看就后背发凉的脸庞。
“阿朝,辛五说你收下那个剑灵了?”
夫人脸上的笑意刹时消散了。
“你怎么来了。”
男人并没有开口回答,他的目光在长离身上扫过,比之前多了几分温度,似乎从注视一件死物变成了注视一件还算有用的东西。
他走到朝夫人身边,轻缓地放下一个青色瓷瓶。
瓶底触及白玉砌成的台面,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这是今日的草木阴气,别忘了服用。”
朝夫人淡淡地应了一声。
“让辛五送些养剑灵的东西来,这小家伙看着有些营养不良。”
男人斜睨长离一眼,“你对她倒是上心。”
朝夫人扶了扶鬓边的白珠金簪,“我每日待在这殿中,哪也去不得,总要找点旁的事情打发时间。”
她对上男人的视线,“你让辛五时不时地送东西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男人的神色蓦地舒缓了,语气里带了些许无奈。
“阿朝,不是我不让你出去,是你这身子骨必须好好养着……”
夫人抬手打断了他的话,“草木阴气送来了,你可以走了。”
男人抿了抿唇,“我会让辛五把东西送来,你好好休息。”
男人离开了。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珠帘后,长离才长出一口气。
“夫人,他是谁?”
夫人似是不愿多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要是不小心碰见他,记得离远些。他脾气古怪,喜怒无常,仔细伤到了你。”
长离便不再追问,她扭头看向那个青瓷瓶子,“夫人,这草木阴气——”
“这是药。”
夫人拿起瓷瓶,取下瓶口的塞子,一缕碧色的阴气从瓶口缓缓冒出,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
长离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哆嗦,这气息又阴又冷,像是能冻进人骨子里。
夫人娴熟地将丝丝缕缕的阴气引入体内,看起来完全不受这寒气影响。
几息之后,瓶子便空了。
周遭的凉意渐渐散去。
长离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忧虑,她想起了月扶之前的话。
她忍不住开口问道:“夫人,你这是病了吗?”
夫人的脸色似是比刚才白了几分,她放下瓷瓶,细声道:“积年累月的小毛病了,不碍事。”
长离有些着急,“这怎么会是小毛病——”
夫人用指尖压了压震颤的剑身,“我的身子,我还能不知道吗?小姑娘家,别操那么多心……”
长离愁得想把自己扭成一个麻花。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夫人什么都不肯告诉她,还当她是个孩子。
没过多久,辛五就捧着一托盘的瓶瓶罐罐来了。
他将大大小小的罐子在花梨条案上一字排开,“您要得着急,我只在库房里找出这些能给剑灵用的玉液灵膏,您先用着,我再出去搜罗一些,到时送过来……”
朝夫人随意拿起一个瓶子,打开瓶塞轻轻嗅了嗅,“这雪玉膏在库房里压了多久了?闻着都不新鲜了。”
辛五的头上差点流下一滴冷汗,以往给朝夫人送东西,没见她这么挑剔啊,今日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他连忙道:“这是去年鬼域上贡的,没放多久……”
朝夫人摇摇头,“这雪玉膏又不是酒,越陈越好,我只要今年的新鲜货。”
辛五眼看着朝夫人在这些瓶子中挑挑拣拣,淘汰了一大半。
“这些都拿回去吧。”
辛五带着被挑剩下的瓶瓶罐罐火速离开了。
他得赶紧去寻一些能入朝夫人眼的上等灵液,伺候好朝夫人,他才能在主上跟前坐稳第一得用下属的宝座。
殿中,朝夫人挑出一瓶勉强入眼的玉液,对长离招招手。
“虽然不如玉露养剑,但是也能凑活用。”
长离想起那玉露的滋味,当即有些馋了。
她乖乖在夫人面前躺好,坐等吃饭。
夫人一边给长离浸泡玉液,一边轻声道:“可怜见的,不知道跟着哪个穷剑修,这么久都没化形,连个像样的剑鞘和剑穗都没有……”
长离本来还想给焉小九说一句公道话,毕竟他已经比大部分剑修有钱多了。
但是夫人的下一句话就让她闭上了嘴。
“让辛五用不烬木和扶桑树给你打个剑架和剑鞘,我给你重新编几条缠丝绕珠穗子,串上翡翠玛瑙珊瑚珠子,一定好看……”
长离在心里悄悄道:跟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