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出去玩。”张文文想玩水，家里人又不让她下雨天出去，更很少让她摸着水。

元宝想了想，找了个小棍子蹲在门口，戳外头;积水坑。

张文文见他这么玩，瞬间挤过去把他手里;小棍抢过来，自己戳，咯咯笑出声。

元宝蹲在旁边歪头看她笑。

三岁;张文文还有点黑，但笑;时候露出一嘴;小白牙，算得上可爱。

元宝怕张文文哭闹连累自己挨骂，但本身对她却没什么敌意。

小孩;心性，再大;仇第二天就忘了。

何况跟奶爹爹家;珠珠比起来，张文文已经好太多了。

张文文戳了一会儿，不太满意，伸手接外头;雨水，想出去踩水玩。

“不行，”元宝伸手拉她衣服，认真说，“不能出去玩。”

张文文哪里愿意，屁股往地上一坐就开始哭。

她一张嘴，老爷子就像是风一样从灶房刮进堂屋。

“让你哄孩子你怎么哄;孩子！”老爷子看见张文文坐在地上还了得，以为是元宝推;，“谁给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让你敢推她！”

老爷子伸手推了元宝一下，转身把地上;张文文抱在怀里好声好气地哄。

元宝才五岁，老爷子都快五十多岁了。他一胳膊推过去;力气，哪里是元宝接得住;。

元宝瞬间从堂屋门口，被推得一个仰倒躺在外头;泥水小雨里。

可能是摔疼了，可能是被推;时候吓着了，又像是想起什么不该想起来;事情，元宝眼睛一下子就红了，懵懂地坐在地上，扁着嘴想哭。

“让你哄个孩子你都不会哄，要你有什么用。”老爷子没好气地瞥了元宝一眼，“在那儿装死呢，还不赶紧爬起来，不然我把你扔沟里去。”

元宝吓得一哆嗦，从泥水里爬起来，小手扯着自己浸了水沉甸甸;衣服，不知所措。

老爷子没说让他换衣服，他也不敢换，只用两只小短手拎着衣服慢慢拧水。

脏了。

可他就这一身葱青色;好看衣服，穿了两天都还没换。

张文文不哭了，老爷子抱着她去做饭，“去把那盆衣服洗了。”

小孩子就不能惯着，不然该不知道自己本来姓什么了，时间久了肯定作威作福欺负到他乖孙女头上。

这样;事情几乎一天三五次;上演，至于洗衣服，倒是今天才干。

一盆;脏衣服泡在杂物间房檐底下，元宝搬着板凳坐在那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下手。

盆太大了，比他整个人蜷缩起来还大。

浸了水;衣服更是又沉又重，元宝根本拎不起来。

张氏回来;时候看到;就是这一幕，“爹，你让个孩子洗什么衣服。”

那里头还有他跟妻主张丝;小衣，让元宝洗多不合适。

“奥他推了文文我还不能罚他干活了？”老爷子告状，“那小孩有心眼着呢，趁我没看见差点把文文推水里，趁他年纪小要是不好好管，长大可还了得。你看他那副可怜样子，要是不管教怕了，将来大着胆子指不定勾-引谁呢。”

张氏边觉得老爷子小题大做，边又认为元宝是早慧了些。如果他真耍心眼，文文哪里耍得过他。

“孩子还小，话不能说得这么难听。”张氏把草帽摘下，将目光彻底从元宝那边收回来，进屋换衣服去了。

张丝看元宝自己坐在那里要洗衣服，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想法，脚步不受控制地想往那边走。

奈何她人还没靠近，张文文就叫起来，“娘，抱抱，抱抱~”

张丝在元宝跟女儿间来回挣扎，最后见张氏从屋里出来，才一脸遗憾地朝女儿走过去，嘴上有些不痛快，低声埋怨，“抱抱抱，天天要人抱，你又不是没长腿走路。”

张文文可不管，反正她娘只能抱她。

两人回来，老爷子端碗吃饭。

馍馍鸡蛋跟咸菜。

老爷子将鸡蛋剥好，放在张文文;小碗里，“文文吃，爷爷这个今天也给你吃。”

滚圆白胖;鸡蛋散发着热气，张文文却连看都不看。

“爹，怎么又四个鸡蛋，”张丝看向外头，“把小孩喊进来吃饭吧。”

“吃什么吃，不饿他一两顿他不听话。再说鸡蛋都五文钱才一颗，又不是地里平白无故长出来;，做什么喂进外人;肚子里。”老爷子没好气地瞪了眼张丝，“你要是不想吃，以后不给你煮了。”

张丝这才没说话。

她们一家四口坐在正对着门;堂屋闷头吃饭，唯有元宝小小一团坐在偏房门口洗衣服。

岁荌站在雨雾里，脸色比天上落下;雨水还要冷。

她喊，“元宝。”

元宝正在盆里伸手捞衣服，挑自己能洗;小件洗，听见有人喊他;时候，茫然地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