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得容与,当下闷头思量着旁的事,方才被容与哥哥提醒用药,她才忽的想起那药本就出自云庐,更是瞬间后悔答应赴约,新婚伊始,她便和郎君疯缠至伤,长辈会如何看她…… 加之,容与哥哥在长辈眼中向来是克制冷持的沉稳性子,就连武艺磨炼都能意志挺过,这样的清雅君子,却在新婚之夜失态成痴成狂,如此,定是为新妇所引。 对外,他风评太好。 周妩解释不清。 …… 云庐位处青山半山腰处,直至到达院门外,容与才将人放下。 周妩稳落地面,掩住面上窘意,神色恢复如常,她与他并肩往里走,见院内收整得十分干净整洁,几l爿菜畦种着紫苏、金银花,再往里去,便能清晰闻到云庐内的草药味。 站到门前,容与抬手晃晃檐下黄铜铃,声响一起,里面立刻来人相迎。 门从里打开,一年轻姑娘的身影随即现出,她一身淡青色裙装,头上发髻只用木簪简单扎固着,朴素着一张脸,明显是未施粉黛的模样,看着十分乖巧恬静。 她站定先冲容与恭敬作揖,而后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逡巡,略带探究与新奇。 容与介绍道:“这是姜琦,容贞师父的亲传弟子,也是唯一的 弟子。” 周妩看她年幼,心生亲切,弯唇主动打了招呼。 对方眨眨眼,这才将目光落实到周妩身上,她似有些羞赧,嘴巴嗡动半响也未能看着周妩说出一句话来,最后错过眼去,才不忍生出声感叹,“姐姐好美……” 周妩有点不好意思,寻助看向容与,容与却也盯着她笑,显然不是要给她解围的样子,非但如此,他还跟着一起揶揄,“嗯,是美。” “……” 周妩偷偷往他腰上掐去,只是他腰间肌肉紧硕有力,他又故意绷着力,她根本掐不住。 悻悻收回手,周妩不理他,只稍弯下腰,和矮上自己半头的小姑娘平视,随即夸赞说:“谢谢,你也很漂亮。” 被摸了摸头,姜琦整张脸瞬间爆红起来,她连忙羞涩垂眼,带臊着把房门敞开,听师父交代引门主和夫人进门。 容贞师父亲自调教的徒弟性格腼腆乖巧,可其本人却热情恣意,口直心快,是个外放的性子。 见了她到内间,容贞师父立刻起身相迎,亲昵握上她的手,目光从上略下,隐含惊艳,之后稍定睛,意有所指地直直摇叹:“怪不得,真是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呢,周妩茫然不解。 所幸这回,容与哥哥总算肯好心上前一步,主动帮她解了拘束,“贞师父,知道你管的饭菜肯定比青淮山的丰盛得多,我们为了吃上这口,中午就只吃了五分饱,方才一路爬山过来,进屋又闻到菜香,实在口津觉饿了。” 容贞不管他,只看向周妩,温柔关怀问询:“丫头也饿了吧。” 其实还好……但被容与哥哥眼风一示意,周妩立刻点头。 “行,琦儿去厨房看一眼,灶台文炖的鸭肉应该已软烂,准备开饭吧。” “好!” 姜琦得令,立刻模样开怀地往厨房急急奔去,好像是在他们来前便馋这口鸭肉馋了好久。 四人围桌而坐,容贞坐尊位,坐西面东,其次再次分别坐着周妩,容与,姜琦最卑。 桌面不大,但案上每道菜都很显用心,听说贞师父亲自下厨,足足费了一下午的功夫,每一道菜说是药膳也不为过,周妩胃口小,吃了一盘就饱得差不多,但念及贞师父的辛苦,也为叫长辈开怀,她逞强一直夹筷不停。 贞师父见她着实吃得香,甚为和颜,在旁一直添菜照顾。 没过多久,容与忽的抬箸,伸前阻了阻,玩笑开口:“贞师父,你这不是在抢了我的差事?” 容贞嗔怪一笑,终于停手,“行行行,你的人,你照顾。” 周妩真以为容与哥哥要继续朝自己投喂,正想着如何提醒,却见他只是给自己盛了碗汤,并未再布旁的菜。 她悄悄松了口气,贞师父正好起身去取酒,姜琦懂事同行。 留他们二人单独在堂,周妩呆滞盯看着盘里未吃完的残羹,面色颇为难。 正纠结着,眼前突然伸过来一双手,她抬眸,就见容与哥哥动作自然 地将自己的剩食放入他的盘中,那是她吃过的,见此状,她不由生出些异样的不自在。 容与自若地把餐盘还回,盘面已然干净,他道:“吃不下就别逞强。” 周妩闷闷小声,害怕贞师父她们很快回来,“我可以慢慢吃,总能吃下的,不用你帮忙。” “眉头都拧成麻花了,不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