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连日饮食无律,常常忙碌整天只顾得啖食一餐,周崇礼累倦积劳,加之晚上又被随州地方官员宴请,盛情难却之下他无法推辞,只是这种结识人脉的场合如何能避得了喝酒,他为日后能在随州城内行事方便,只好舍命陪君子,于是一场筵席下来,几盅烈酒火辣入喉,致使他胃病旧疾复发。 回到公署偏院卧房,他强撑着面色无异,打发走身边两名随从亲信。 待房门关严闭紧,他这才强忍地闭了闭眼,左手撑捂住胸口下两寸的位置,艰难挪步,又用右手扶搭椅背来借力,如此才艰难坐到榻上。 这股劲来得及,他险些遭不住,恍惚间他想到出发前云敷给他准备行李时,为防万一她有特意将一些应急药物备置其中,周崇礼吁了口气,艰难撑着起身,之后身形踉跄着打开立柜,翻找存放其中的药瓶。 倒出药粒,他仰头直接吞下,只这一会儿功夫,他额头鬓角之上便已浸出层细密的冷汗,药效一时显不出来,他双腿如灌铅一般步步艰重,最后和衣躺回榻上,借着酒意后劲产生的头闷晕涨感,闭眼煎熬地酝酿睡意。 不知睡了多久,再醒来,他胃口终于不再翻涌地绞痛。 周崇礼没有立刻睁眼,缓了缓神,之后抬手摁压轻揉自己眉心,以解乏劳,他后知后觉感觉到自己先前的倦怠感已消除大半,只睡一觉便能这么管用?他以前从未缓解得这样容易。 正想着,他动了动身,躺姿换作靠坐,垂眼间,他猛然发觉自己身上外衣不知被谁褪去,此刻只着中衣,脚也是光着仿佛被人伺候擦拭过。 一阵寒意凛心,他恼怒大声召唤随从,眸中显出戒备设防之意。 “蒙东,蒙中!你们二人方才放谁进了我的卧房,玩忽职守,当真是好样的。” 此声责斥出口,房门嘎吱一声立刻从外被推开,周崇礼正准备发难,但见来人并非他的两位贴身侍从,烛火昏黄,映在竹林翠幕挡屏上的一道袅袅身影明显是女子的身形。 “外面是谁,谁给你的允许进入这间房,滚出去。” 对方未回话,更不听劝阻,只继续向里走。 周崇礼醉酒后心情正低荡沉郁,偏这种时候还有人敢正面犯他的忌讳,他凉凉嘲讽一笑,岂会想不明白,京官下任地方,有些心术不正的政员因有所求便会趁机谄媚讨好,其中最常见又最不易失手的手段,便是供以美色。 他心头愤然做决,一定要严格处置此女以及其背后官僚,方可以儆效尤,可他还未来得及思忖好合适处置方法,隔着挡屏,那女子突然开了口。 “夫君?” 周崇礼怔然一愣,抬手够拿武器的动作同样一滞。 声音可辨,他再熟悉不过。 周崇礼眨眨眼,嘴巴嗡动半响未能出声,脚步声近,秦云敷很快走至内间,脱离挡屏阻隔,烛光映明五官,她完完全全映在周崇礼面前。 “是我,夫君莫要警备。” 她目光放在 他身上,见他上身绷僵,忙把话解释说清。 周崇礼回视,灼盯着她,似乎是在质疑眼前人究竟是不是真,或者只是他思念冗深而产生的幻影。 是了,他本就醉得厉害,怎么会轻易醒神,脑袋更异常的丝毫不觉得痛,都是自己想象。 他正这样想着,秦云敷已经迈步走到榻侧,看着他浸汗的额,她从袖中取出一方干净锦帕,动作温柔地俯身为他擦拭。 他坐,她站,周崇礼细察着她当下每一个动作,关心的眸,柔温的手,原来梦中的她可以呈出这般真实的姿容体态。 这毋庸置疑是个美梦,若是经宿醉便可梦到她,他明日定要再醉一醉。 忍不住,周崇礼垂下眼睫,伸手猛地搂住秦云敷的腰,又侧脸迈进她怀里,一时间鼻息里尽是弥漫着淡淡的药草香味,那是独属她的气味。 “云敷,想不想我?” 他把人拦腰一搂,打横抱在自己膝上,细密的吻如骤雨般汹涌,洇湿一片,水雾蒙蒙,直至秦云敷睫上沾染水汽,周崇礼才稍离她的唇,抵额歉意道:“酒味,有没有熏到?” 秦云敷摇摇头,脸颊晕红,之后伸手,贴抚他的下颚,轻语叹息:“夫君都不懂得照顾自己,分别半月,竟将身子熬成这样,你知不知道如此积劳要慢慢调理多久才能恢复元气,你全然忘记我的话了是不是……” 周崇礼以前从未觉得,有人喋喋不休时的絮叨声竟能如此悦耳。 只是,他无意与一个自己梦中想象的虚影认错解释,现在他想做的事只有一个,在梦中尽兴,他太久未纾。 秦云敷被他压覆住的那瞬,难掩眸中惊诧,明明两人前一瞬还在平静交谈,现在竟成罚罪,裙带被他猛力抽解,罗衫倾褪,她发髻上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