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过与巡安营的抵抗搏斗,又提心吊胆与新帝一番斗智斗勇,周妩疲惫整夜,眼下渐渐感觉眼皮发沉,倦意袭身。 她坚持着亲自送冯素素和梁老夫人出府,几语告别后,她与容与步行回芜兰苑,绕经抄手游廊时,她环顾左右看着无人,于是没有顾及的直接犯起娇气,伸手要他抱着自己。 “太累了,路还长,我走不回去了。” 她眼光明亮,语气理直气壮的。 容与只感习以为常,他自然接过她的手,箍腰收力,轻轻松松将人打横抱起。 “行,抱着。”他口吻尽是纵容。 周妩笑意盈盈,贴身搂着他脖颈,声音温软的又提出要求,“你走得慢一点。” “不是累着了,赶着回房间去歇息?” 周妩软在他怀里,左蹭蹭右贴贴,寻着叫自己最舒服的姿势,待终于摆弄好了,又撒着娇,气音开口,“在你怀里也是一样能歇的呀,而且,我喜欢被你这样抱着,抱久一点吧。” 容与嘴唇弯了弯,视线也紧跟落下。 他眼睫很长,打下一片影,叫他眉目更显几分深邃。 周妩便是陷入进这样饱含深情的眸色里,当下呼吸都不由控制地变轻。 “你,你这样看我干嘛……” “有点想亲。”他启齿毫不知收敛。 光天化日,还是在庭院之外,他居然能将这种话脱口自然,周妩闻言难抑羞窘,瞪视过去的同时,脸颊很快泛起两团隐约的红晕。 算她输了还不行嘛。 “还是走快些吧。”她喃声语。 “好,都听你的。” 说罢,他真提起步速,好像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周妩哼气,往他胸口位置打了一拳,又怕受颠簸,只好不得以地搂住他。 到了芜兰苑,周妩没胃口用早膳,直接要入寝歇着,容与便遣散了院中侍婢,亲手伺候着她简单洗了洗,等到把人伺候好,收拾完铜盆,他再进屋时,却见那小没良心的早已经阖目闭眼,香香睡了过去。 容与有点不满,走近过去,伸手推了推她肩膀,却半丝不见反应。 睡得可真熟。 容与眯眸啧了声,可能有什么办法,到最后还不是慢慢消了怨气,认命地帮她掖一掖被子,生怕这金枝受寒着了凉。 他默然也将外衣脱了,之后上榻安静躺在周妩身侧,知她倦意疲乏都是真,容与也舍不得扰她好梦,只是,他却辗转入眠艰难。 两人同样是熬了大夜,枕戈待旦过了一宿,可容与此刻依旧精力旺盛,宿夜劳神对他这样的勤于苦练的习武之人而言,根本不算什么,就是再熬两晚同样不显疲乏。 所以,他方才的话不是挑逗,而是真的有需,有求。 在随州时,尽管阿妩整日在为周崇礼的仕途、安危而伤神,但多少也是顾着他的,尤其事态趋于安稳后,两人还在鹿鸣山享过短暂闲逸,过得可谓充充 实实, 他亦满足。可之后再到京城, 因为萧钦动作不断,阿妩跟着提心吊胆,也因此对他疏忽,少有亲昵。 他舍不得这种时刻过分向她求欢,但也……忍得太久。 沉沉呼出口气,容与心头郁积的那团火开始蔓延着往下烧,他翻了个身,面朝向周妩惬意的睡颜,呼吸间,她身上的蘼芜幽香不断往他鼻尖撺涌,屏气无用,扰乱心神。 容与重重闭上眼,很不畅快,忍了忍依旧无作用,他直接坐起身,下榻猛灌了两口凉水入腹,之后稍得平复,他重新躺回,总算不至于时时心猿意马。 再看周妩,呼吸始终均匀安稳,半点不如他的躁浮。 容与摇头,抬臂挡住前额,努力酝酿困意,半响终于浅眠,但他睡得很轻,不知到了什么时辰,怀中忽觉一阵暖意与痒意。 他睁开了眼。 原来是某个不乖的小懒猫,不老实地进了他的地盘,此刻埋头在他臂弯里,睡得好不安沉。 容与眯眯眼,眸间泛起危险意味,他伸手,有点恶劣地故意捏住她的鼻子,看她眼睫轻颤,脸颊憋闷,最后只好换作嘴唇呼吸,他得逞笑了,目光盯住她唇尖,只见峰珠粉润,他眸色随即更深。 “不要闹……”一声梦呓,字音都咬得不清楚,她像是感觉到了不舒服,正尝试着换一个倚靠姿势,于是这会儿就在他怀里不知死活地乱蹭乱动。 容与喉结滚了滚,视线原本虚空,这会儿看她因动幅太大而挣开薄衫前襟,袒露出胸口大片的莹白,他瞳眸一定,心口也被荡得焦燃生火。 不行。 他快速移开目光,伸手帮她盖好被子,回身过去舒了口气,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