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在门口站了两秒,高大的身影逆着光:“够了吗。”
刚刚还一窝蜂的众人做鸟兽散。
安问睁开眼,目视着任延神色如常地坐回位子,转过身跟他笑了一下:“跟老邢他们说好了吗?”
安问点点头,紧盯着任延脸上的神情和眸底的浓淡,试图找到他一丁点别扭、不舍、不爽的证据。
任延却说:“很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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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总排名进步十五名的成绩回家,崔榕和任五桥难得都在,正窝沙发上抱成一团看电影,氛围整挺好,老猫怀里抱着,红酒杯里晃着,鲜花瓶里插着——啪的一下,任延打开大灯,两个大人跟被捉奸似的吓得一抖。
任延面无表情,心想是不是打扰他俩生二胎了。
“怎么回来这么早?”任五桥非常不自然地问。
任延摊手蹙眉,“excuseme?”
崔榕把电影按暂停,“今天不打篮球了吗?”
“心情不好。”任延扔下书包,把成绩报给他们:“月考成绩出来了,年级进步十五,班里进步三。”
“喜事啊,怎么心情反而不好了?”
任延勾了勾唇,走到两人身边:“猫借我抱一下。”
任五桥呆住,从崔榕怀里拎起西西公主的后劲皮子,任延弯腰接过:“你们看你们的。”往楼上走了两步,想起什么,贴心地说:“加油。”
夫妻俩:“……”
任延:“弟弟妹妹我都不可以。”
“没完了是吧。”
任延轻笑了一声,没再说话。
楼下俩人的闲情逸致都给打断了,彼此怀疑人生:“他受什么刺激了?竟然主动抱猫?”
西西公主在任五桥这儿是心肝肉,在崔榕这儿是娇娇小宝贝,在任延嘴里是猪。
猫有领地意识,被任五桥宠得无法无天的,把自己当主子,任延刚从国外回来那会儿,它三天两头去任延房间巡视一圈耀武扬威,坐沙发上嘟着个脸进行王之蔑视。任延从不摸它不抱它,日常经过,对它翻肚皮的媚下行为无动于衷,脚步一抬毫不留情地跨过,全当没看到。
大概是还没见过如此高冷的两脚兽,西西公主一边喵呜骂娘,一边开展了长期的打击报复,比如偷偷咬坏他的数据线,偷偷咬他的枕头角,偷偷把他睡衣当窝睡觉,最后,偷偷在他被子上撒尿,然后惊艳所有人。
旷日持久的战斗进行了一年,休战至今,两人王不见王,任延偶尔给它倒点冻干,西西公主一边吃得飞快一边甩尾表示难吃。
被这样的男人抱着,西森猫一脸懵逼,湛蓝色的大眼睛瞪得溜圆儿。
任延点点它粉粉嫩嫩的小鼻子:“怕我?”
西西公主:“……”
任延rua它肚子:“怎么不踹我?”
西西公主:“?”
任延挠它下巴:“不踹我是不是就是喜欢我?”
西西公主:“变态!”
任延笑了笑,贴着床尾地毯坐下,抱着猫,看着窗外斑斓的灯海夜色。西西公主轻轻叫唤一声,仰头去看,只看到他刀刻般立体英俊的侧脸,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眼尾轻阖,看着不太高兴。
原来他不高兴时也要抱猫。西西公主第一次知道,可见这个冷酷无情的人类有了软肋。
猪一样的猫柔软且温暖,唯一不好的就是太压手,抱久了吃力。任延撤了力,猫却不走,赖他怀里贪他空调冷气下的体温温暖灼人。
“下回他来,你还跑次卧尿一个?”任延跟它打商量,“我不揍你,给你开罐头吃。”
他是谁啊?猫舔舔嘴巴。
“要不然,你跟他多撒撒娇,也许他喜欢你,就会常来。”
到底谁啊?!
“或者……你会做题吗?你怎么不是叮当猫啊?帮我考进A班好不好?”任延抱起它两腋,跟它对视两秒:“算了,你长得确实不太聪明。”
门外响起脚步声,西西公主踹他一脚,蹭地从他怀里跳走,准备去嗯任五桥告状说他儿子人身攻击。走廊光漏进一线,崔榕拎着两听冰啤酒站在门口:“喝酒吗?”
任延一手搭着床尾支起腮:“不生二胎了?”
“别开大人玩笑。”崔榕作势要揍他,在任延身边盘腿而坐,递给他一罐:“怎么了?被篮球队开除了?”
任延单手起开拉环,在气泡声中说:“没怎么。”
“还是暗恋哪个女孩子,被拒绝了?”
任延扬起脖子,闻言不置可否地哼笑了一声,灌下一口啤酒。
“不说话就是默认。”崔榕明白了:“聊聊?”
“不知道喜不喜欢。”
崔榕听了这句话,反倒沉默。
崔榕再没见过比任延更独立有主见的男孩子。他九岁跟着她一块儿出国,中间转过的学校崔榕连数都数不清了,但无论是九岁还是十岁,任延永远是书包一拎自己一个人去报道。
白人区的小学里东亚面孔稀少,他遭到孤立排挤和霸凌都不说,额角缠着绷带带着浑身伤回来,轻描淡写说自己已经都解决好。
想打篮球,就去跟教练死磕,教练种族歧视,他挨个挑校队成员oneonone,从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