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中学比,比赛场地放在天翼体育馆。
谭教练治队严格,虽然是市内比,但也要求队员到省实集合后统一坐大巴出发。
任延第一个到,从西西公主的口粮里偷了好些来喂学校的流浪猫。猫是省实的明星,比他名气还大,被一代又一代的学生宠的,几乎快比西西公主还娇气。任延经常在周末时骑车过来喂,他特意挑人少的时候,因此从未被人撞见过。
这些猫都被绝育了,只有两只漂亮的免去了宫刑,可见人类多么颜狗。十月份,春夏生的那窝小猫刚好四五个月大,见了吃的,都来蹭任延的手。他的手很大,小白猫把脑袋往他掌心里拱,反反复复地蹭,由往地上一躺,四脚朝天亮出肚子,似一种臣服。
任延喂猫,但绝不是任五桥那种铁血猫奴,他比猫还能高冷,猫跟他一比,粘人得跟狗似的。
小白叫得柔软娇嗲,任延勉为其难地伸出指去,在肚子上挠了两下,面无表情,看上去像施舍怜悯。只是今天意外。他挠了两下,竟然没有抽回手,而是顺着在小白猫的下巴上也蹭了蹭,手指抚着它的额头,自言自语:“他怎么没你这么乖?”
猫哪知道他说谁?任延自嘲而高冷地笑了一声:“跟你说不着,你也快被断情绝欲了。”
喂过了猫,队员也陆陆续续抵达,加上替补有快二十个人,另外还有啦啦队。队长由中锋齐群山顺延接替,他吹哨集合,轻点人数后有序上车。
周朗撞了下任延肩膀:“你老婆今天来不来?”
任延真受不了他一口一个老婆,淡漠地回:“还没谈,别乱叫。”
“说真的,谁啊?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裴正东也跟着心痒好奇。
“谁也不是。”
“嘁。”
上了车,运动挎包一扔,他坐上靠窗的位子,挂起耳机睡觉。
安问从严诗雨的朋友圈了看到了任延的动态。
严诗雨明显是想发任延,为了能正大光明地发任延,煞费苦心地拍满了九宫格,又是啦啦队合影又是自拍又是篮球队合影的,最后暗戳戳藏了两张任延,一张是站着的侧影,双手插着裤兜,单肩挎着队内统一的运动挎包,看上去高大又懒散,一张是靠窗打盹的偷拍,显然拉了焦距,前景被一张座椅靠背挡了些,任延的唇自然抿着,眉眼很平静,不知道是不是真睡着。
所有人都知道严诗雨是篮球队和任延的铁粉,评论区轻车熟路地调侃:
「偷拍罚款!」
「多拍点我爱看!」
「我帮你@任延」
「谢谢你,省实偷拍侠」
「女菩萨听说我谢谢有你」
「还是不够大胆,换我我就一个箭步冲上去偷亲,这样帅哥的初吻就是我的了!」
安问懵懵地,点了点卓望道:「任延今天有比赛吗?」
卓望道停下笔:“对啊你不知道吗?他没跟你说啊?今天跟天翼打练习赛。”看亮手机看了眼时间:“现在应该快开始了。”
安问愣了一下,「你怎么也没提?」
卓望道懵了:“不是,我以为你不感兴趣呢,不然我约你的时候你不就拒绝我了?没事儿,他又不是第一次打比赛,无所谓的。”
非常记恨任延瞒着他偷偷有了心上人一事,恶声恶气地说:“咱就不去,孤立死他,让他孤家寡人孤军奋战孤寡老人鳏寡孤独!”
安问:“…………”
卓望道:“你甭担心,以我对这逼的了解,他不是那种在乎球场上有没有亲友团给他加油的人,他只会在乎他喜欢的人有没有到现场。”
卓望道嘴皮子很快地说完这句话,看到安问脸色一变。
安问不是表情生动的人,一瞬间的慌张明显地占据了他所有的五官,卓望道愣住:“怎么了?”
安问没回他,站起身仓促而潦草地整理卷子文具。
任延没告诉他,也许是这场比赛真的不重要,他知道他跟卓望道约了一起写题,所以不想让他分神让他两难。但是,这根本就不是两难的题。因为另一个选项的存在感太微弱,这甚至都无法称之为选择题。安问会义无反顾地选择看比赛。
也有另一种可能。
另一种可能就是,他本来是想早上再告诉安问的,这样临时地提出,如果安问犹豫、迟疑,那么他就可以故作轻松地说,只是突然想到邀请,不去也没关系。但安问没给他这个机会。
卓望道反应过来:“你想去看比赛啊?天翼离这儿挺远的,就算打车过去也够呛能赶上。”
说归说,但他也跟着站了起来:“我跟你一块儿去吧,否则你到了找不到地方。”
安问背上书包,迅速点开打车软件,输入目的地,系统询问要不要叫专车会接单更快,安问毫不迟疑点下,打车费一下子飙到了一百八。卓望道瞄了眼,替他肉疼:“没必要,这也快不了几分钟。”
专车果然响应更快,堵了三四分钟的功夫终于到了,安问推着卓望道坐进去,拍着卓望道的肩,卓望道只好说:“手机尾号对对对,天翼高中快快快,挑最快最不堵的!”
司机乐了一声,看了眼地图:“这有点难度,今天周六,快速路下桥那段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