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问。
不怪高雪芬,相比起来这首前苏联名曲在中国范围内确实没那么知名,何况她还是个铁血理工女战士。
卓望道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地按下播放键,独具风格悠扬旋律响起,卓望道摇头晃脑,诗朗诵般说:“哀而不伤,悲情中渲染着雄壮……”
高雪芬微眯眼:“卓望道,谁让你带的手机?”
全班哄然大笑,卓望道脸色一变滑跪速度很快:“不是老师,是安问的!”
“哦……”高雪芬:“那卡是谁的?拿上来,扣一周。”
卓望道偃旗息鼓,拔了sim卡乖乖上交。高雪芬捏着那小拇指大小的卡,再度问安问:“你真的都会么?”
其实她的潜台词是“会不会占用很多学习时间”,安问点着头,卓望道磕磕绊绊翻译:“额……会……很多……学过……”
高雪芬挥了挥手:“你歇歇吧,那舞谁跳呢?”
两个女生举手:“我们都学过现代舞,她演男的,我演女的。”
虽然向来是个唯成绩论的铁面班主任,但见这群小孩难得的兴奋热情,超九成以上四百度近视镜后都闪烁着迷之期待目光,高雪芬一时间十分感动:“我想想。”
“啊……”台下异口同声:“老师!别想了啊!这个就挺好的!还很红很正能量呢!”
“老师,外面已经放出话来了,说AB班根本不足为惧,说我们只会闷头读书考试……”文娱委员委委屈屈祭出激将法。
“嗯。”高雪芬点点头,与有荣焉心情愉悦:“说得不错。”
所有人:“…………”
高雪芬脸色一展,笑了起来:“好了好了,不管你们,就这个吧。排练可以,就晚自习第三节课,多的不行,运动会有项目的也只能在这节课训练,所以身兼两个项目的,就要自己安排好时间,行吗?”
“行———!”
搞定了这件事,A班人连出去吃晚饭的脚步都透着轻快。卓望道照例拉安问去吃饭,却被拒绝:“啊?去看任延训练?”
安问已经往书包里装作业了,时间有限,他就带了他觉得比较简单的生物一门,又揣上了装有海绵耳塞的小盒子。
“不是,他就一个人练,有什么好看的?看他扔球你高兴啊?”
卓望道十分费解,安问一点头,他他妈的更费解了。
“我说……”他凑近安问耳边,咬了咬牙才说:“你不是喜欢他了吧?”
安问把书包挎上单肩,歪了下脸,卓望道劝他:“可别,他对同性恋有心理阴影你忘了?而且他现在不是跟张……那个谁打得火热吗?”
安问忍住笑,侧身经过卓望道身边,伸手在他肩上意味深长地拍了拍。
嗨呀!卓望道真是痛心疾首,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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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问走进体育馆时,篮球队正结束了一小段训练,正听谭岗训话,任延仍是被冷藏,谭岗没喊他,他自觉站在一边,喝着水的同时顺便听他讲解战术和技术要点。
因为任延每天都在单独训练,千篇一律很枯燥,前来围观的人急剧减少,安问一出现在二楼看台,任延就捕捉到了他的身影。
任延旁若无人地冲他抬了下手示意,眼底有不明显的笑意。
训完话短暂解散休息,周朗“哟哟哟”了几声:“小竹马真行,还来看你球。”
他跟秦穆扬私底下关系好,早就知道了秦穆扬对安问的那点心思,不由得对任延挤眉弄眼:“哎,小问号弯的直的?”
本来也就是句玩笑话,谁知道任延瞥他一眼能那么凶——也不能说是凶,就是漫不经心中没有交情,全是警告:“谁是小问号?”
周朗拎着水瓶举双手投降:“我错了,安问,安问。”
心里寻思,秦穆扬喜欢安问这档子事不就是个死局吗?安问是直的,那没他秦穆扬什么事,安问是弯的,那也没他事啊,瞎了啊放着任延不喜欢,去喜欢他?
任延脖子上挂着湿毛巾,从三两步从台阶跑上二楼,在安问身边坐下。
“我帮你定了一份沙拉,按正常人的口味做的,等下就送到了。”
安问一听“按正常人口味做的”就想笑,任延每天吃的确实不是正常人的口吻,简单来说,好健康,好难吃。
四周那么多目光,任延克制住了想抱抱他的冲动,只是用目光深深凝视他:“下午开心吗?”
安问被他这样的目光看得气短,浅浅点头:“开了班会,定了节目,你说对了,他们真的让我表演手风琴。”
“是不是卓望道出卖你的?”任延对两人性格了如指掌,安问是绝不可能毛遂自荐的,只有可能是卓望道这个大嘴巴。语气缓了一缓:“他是怕你合唱的时候格格不入,或者没办法参与进去,所以才这样。他心挺细的。”
安问一想就懂了。确实,免了他上台站桩对口型的痛苦。
任延看着他摊在腿上的生物作业:“我上次在表白墙看到有人表白你了,你一拉手风琴,我情敌是不是又要变多了?”
这次表白的是个姑娘,安问没点进去看看是谁,否则万一是熟人,生活中碰到肯定尴尬。把投稿截图放出来时心里也毫无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