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标。而夏栖飞却有对冲的能力,种种因素加在了一起,才造就了这样一个恐怖地数字。
范闲喝了口凉茶,强行压下内心的情绪,打了个很隐秘的手势。
可以了,就到这里吧。休息一下,休息一下。
……
……
直到此时,范闲才渐渐有些明白了明青达的想法,陛下的想法,很多人的想法。
明青达夺标之时。极为服贴地依照范闲地计划走,一方面是受到了信阳方面的压力。另一方面存的想法则有些玄妙。左右不过是送银子,喊价低,赚了银子一部分要交给信阳。喊价高,就等于把银子送给内库……也就等于是送给陛下和范闲。
明青达看事看的极准,他看出来朝廷需要自己的银子,所以干脆来个狠地,把自家的家业恨不得砸一半出来,如此一来,又夺了标,又合了范闲地意,
两边不能得罪的人,他一个都没得罪。
只是可惜得罪了钱,这么多真金白银,也不知道明家要花多少年才能恢复元气。所谓花钱销灾,明家这一次用在销灾上的银子,实在是下了血本。
而在范闲看来,明家在经济方面的实力,实在已经大到过于恐怖的地步,这样一种存在,庆国皇帝是断然不会看他们坐大,要不然就是削弱对方,要不然就是摧毁对方。
这,就是皇帝让范闲下江南的真正用意。
而,明青达也很清楚地把握到了这个意图。
只是当年沈万三依然是死了,明家……能活下去吗?这是后来的事情,范闲也没有办法完全掌控,但对于明家的表现,范闲感到很受用,所以他才会做手势,让夏栖飞不再出价。
不是小农意识作樂,也不是心存怜悯,而是范闲知道明老爷子的戏肯定还没有演完,一千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已经足够了,范闲不希望让朝野之中的议论太多,给自己带来太多的负面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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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乙四房的强盗停止了喊价,包括官员商人们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看戏没有看全场的遗憾与恼怒,反而都是同时松了一口气,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今天下午的叫价太恐怖,那个数字太敏感,商人们不愿意引发某些不好的事情发生,官员们也不希望,事态被牵引到爆发的程度。
花厅的户部内库联审官员们开始进行紧张的审核工作,最终确认了这一标,用朱笔认真而紧张地写好底书,交由前厅。
那名唱礼官员,走到石阶上,咽了口口水润了润嘶哑火辣辣的嗓子,颤着声音说道:“行东南路兼海路一坊货物,四标连标,甲一房,明家,一千一百五十万两……得!”
没有人喝彩,没有人哗然,所有人都恨不得赶紧逃离内库大宅院,离这个数字越远越好。
“父亲!父亲!”
就在这个时候,离正堂最近的甲一房内,传出一声惊呼声。
一时间,众人都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着那方,不知道明家发生了什么事情。
“父亲!您这是怎么了?来人啊!来人啊!……快来救人!”
甲一房中,传出明兰石少爷惊慌失措的呼救声,杂乱的声音,官员们赶紧推门而入,这才发现,原来明家主人明青达面色铁青,已是昏厥在地!
不论官商,都以为自己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所有人都以为,明家主人,被内外压迫,强行抢了这四连标,却被迫标出了天价,一想到明家有可能因为这笔天价而走向衰败,明老爷子急火攻心,这才昏迷不醒。
所有人都知道,明家是被谁逼到了今天这样凄惨的境地之中,于是乎庭院内所有人的眼光,都下意识里投向了站在石阶上的钦差大人。
范闲并不怎么惊谎,眯眼斥道:“慌乱什么?赶紧封库,存银,等程序完了,赶紧送明老爷子去就医!”
内库开门关门都有一整套程序,宅院里放的银票又极多,所以很花了一些时间,一直昏迷不醒的明老爷子才被抬了出去,搬上了范闲特准驶至门前的明家马车,直往医铺而去。
……
……
谁也没有料到,热热闹闹的内库招标,在连创几个纪录,惹来无数凶险之后,竟然会如此凄凄淡淡的结尾。
看着明家远去的马车,想到生死未知的明家主人,江南的商人们都不由唏嘘不已,心中生出几丝兔死狐悲之感。
明家人先退了,商人们在经过检验之后,也退出了内库宅院,剩下的全部都是官员,开始进行内库最后的收尾工作。
既然是卖钱的营生,自然清点四成定银银票的工作,才是最关键的。
三位大人物站在花厅之中,看着户部与转运司官员登记入册,上封条。
范闲看着明家最后那高达四百万两的定银之中,最下方夹着一厚叠招商钱庄开出来的银票,眼睛微微一眯,知道事情终于成了。
本来在计划之中,最后这四连标逼着明家要用招商钱庄开出的现票,范闲还要刻意为难一番,毕竟招商的信用不如天下好,而到时,黄公公与郭铮肯定会为明家说话,如此一来,范闲又能将自己摘的更干净。
只是没有想到明青达行事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