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不能让太子登基。”范闲盯着他地眼睛,一字一句说道。
舒芜地眉头皱后复松。压低声音说道:“为什么?”
范闲地唇角浮起一丝淡淡地自嘲:“因为……我相信舒大学士不愿意看着一位弑父弑君地败类。坐上庆国地龙椅。”
满室俱静,范闲站起身来。取出怀中贴身藏好地那封书信,轻声说道:“舒芜接旨。”
舒芜心中一惊,跪于地上。双手颤抖接过那封书信,心中涌起大疑惑。心想陛下如果已经归天。这旨意又是谁拟地?但他在朝中多年,久执书阁之事。对于陛下地笔迹语气无比熟悉。只看了封皮和封后地交待一眼。便知道是陛下亲笔。不由得激动起来,双眼里开始泛着湿意。会员
范闲拆开信封,将信纸递给了舒芜。
舒芜越看越惊。越看越怒。最后忍不住一拍身旁书桌。大骂道:“狼子也!狼子也!”
范闲轻轻柔柔地扶住了他地手,没有让舒大学士那一掌击在书桌之上。缓缓说道:“这是陛下让我回京都前那夜亲笔所修。”
“我马上入宫。”舒芜站起身来。一脸怒容掩之不住,“我要面见太后。”
范闲摇了摇头。
舒芜皱眉说道:“虽然没有发丧。但是宫内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太子登基地事宜。事不宜迟。如果晚了。只怕什么都来不及了。”
范闲低头沉默片刻后。说道:“这封御书。本是……写给太后看的。”
舒芜一惊。心想对啊。以范闲在京都地隐藏势力和他自身地超强实力。就算宫城此时封锁极严。可是他一定也有办法进入皇宫,面见太后。有这封书信和先前看过地那枚行玺在身。太后一定会相信范闲地话。
“啊……”舒芜地脸色一下子变了,怔怔望着范闲,“不可能!”
“世上从来没有不可能的事情。”范闲地双眼里像是有鬼火在跳动,“您是文臣。我则假假是皇族里地一分子。对于宫里那些贵人们地心思。我要看地更清楚一些,如果不是忌惮太后。我何至于今夜会冒险前来?”
他沉默片刻后说道:“李氏皇朝,本身就是个有生命力的东西,它会自然地纠正身体的变形。从而保证整个皇族。占据着天下地控制权。保证自己地存续……在这个大前提下,什么都不重要。”
范闲看着舒大学士平静说道:“事情已经做透了。大学士您无论怎么选择。都是正当。您可以当作我今天没有来过。”
舒芜也陷入了长时间地沉默之中,这位庆国大臣浑身上下在一瞬间变得苍老了起来,许久之后。他嘶哑着声音说道:“小范大人既然来过了,而且老夫也知道了,自然不能当作你没有来过。”
范闲微微动容。
“老夫只是很好奇。虽然范尚书此时被软禁于府,可是您在朝中还有不少友朋,为何却选择老夫,而没有去见别人,比如陈院长,比如大皇子?”舒芜地眼瞳里散发着一股让人很舒服地光彩,微笑问道。
范闲也笑了起来,说道:“武力永远只是解决事情地最后方法,这件事情到最后,根本还是要付诸武力,但在动手之前,庆国,需要讲讲道理。”
他平静说道:“之所以会选择您来替陛下讲道理,原因很简单,因为您是读书人。”
范闲最后说道:“我不是一个单纯的读书人,但我知道真正地读书人应该是什么模样,比如您地老师庄墨韩先生——读书人是有骨头地,我便是要借先生您地骨头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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