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传成了一段佳话一般。
范闲的目力极好,看清楚了妹妹在问诊之余,偶尔也会和贺宗纬说上两句话。对于这点他也并不意外,因为早在五年前的一石居处,他便知道妹妹与贺宗纬识得,应该是靖王府诗会时认识地。其时范家小姐乃是京都才女,贺宗纬是京都才子。二人自然相识。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想到这些年来京都里所有人的变化。不禁有些心神异样。
当年的贺宗纬傲气未脱。脸黑如炭。便是想拍自己地马屁。也显得那样不自然,所以完全不在范闲的眼中,没料着几年过去。此人竟然一洗精神。变得如此沉稳,骨子里或许还是几分傲意。但行起事来,却是一丝傲气也无。成熟之快,实在令人瞠目结舌。
难怪此人在自己的刻意诋毁之下。依然获得了朝中大部分官员地支持,以及宫中那位地喜爱。
范闲坐在酒楼上冷眼看着。便是要看看这位贺宗纬到底有没有能耐在自己与皇帝老子的角力中。突发奇兵。解决这个僵局。
便在此时。一骑自街那头飞奔而来,范闲放下酒杯。眯眼一笑心想自己地奇兵终于到了。
靖王世子李弘成回京述职。刚刚从宫里出来,没有回王府。身上甲胄未去。连一个亲兵也未带,便问明了医馆所在。单枪匹马。来到了医馆之外。
范闲在酒楼上远远看着。见着李弘成下马与贺宗纬平静见礼。又与若若说了几句什么,距离太远。不知道说话地内容,但可以看得出来。妹妹地神情倒是有几分见着故人的喜悦,但紧接着,不知道李弘成说了什么,竟是与范若若争执了起来。
范闲心头一紧。伸出了半个脑袋,他对妹妹地冰雪性情十分了解心想李弘成这猪头莫不是说了什么不得体地话。把妹妹搞得罪了?
便在此时。贺宗纬似乎上前解释了几句。李弘成此时却是看也不看他一眼。直接吩咐范府地家丁把医馆的门关了。然后在范若若微怒的眼光中,极为蛮不讲理地把她抓了起来。押到了马上!
得得马蹄声中。初始回京的靖王世子。就这样抓着范家小姐上了马。然后往着范府的方向驶去。
留下一街脱落地下巴_那时节还没有眼镜。
看着这一幕,范闲不禁傻了眼。脸色十分难看心想弘成这小子硬是要得,几年前还只知道看诗会扮文雅泡风骨。如今在定州打仗三年,竟是会玩霸王这套了!
范府的家丁及医馆地仆役,还有等着看病地病人们也傻了眼,只是这些范府家丁当然知晓最近发生了什么,靖王府最近在闹什么,范府与靖王府关系太好。这些人便当根本没有看见这一幕。
而最傻眼地当然是那位一直保持着风度与气度地贺宗纬大人。医馆闭门。人们渐渐散去。贺大人单身孤影,站在医馆门口看着街头发怔,他是不敢去范府的。因为他怕范闲真地打自己,所以便只能自己无助地看着,这一幕看上去。实在是凄惊到了极点。
范闲慢慢回过神来。回复了平静心知李弘成断不会乱来。只怕是路上知道消息后气炸了,才会表现地如此强横,如果要让范闲选择自己地妹夫,如今断了红粉缘。洗心革面地李弘成,当然要比贺宗纬好太多,一念及此,一抹笑容浮上了自己的脸颊。
“请贺大人上来坐坐。”他将酒杯缓缓搁在桌上。对身后地沐风儿吩咐道。
不一会儿功夫,贺宗纬皱着眉头上了酒楼,坐在了范闲的对面。这是很多年来,这两个人第一次在私下见面,范闲轻轻用手指转动着小酒杯,知道楼下有宫里的眼线,应该是陛下恩旨赏给贺宗纬的跟班。却也并不如何在意。
“吃。”范闲一举筷子。
贺宗纬虽然不知道小范大人召自己前来究竟为何,却也不惧。极为光棍地开始吃菜,看这架式。如果范闲不喊停,他竟是不会落筷。
看着这幕。范闲心里对此人倒生出几分欣赏,能在自己目光注视下。还能如此自然地人,世上并没有几个。尤其是此人心知肚明。自己极为厌l憎他。
菜罢酒毕,范闲平静开口说道:“贺大人这几日都来医馆看顾,我这做兄长地,也要谢一声。”
“小公爷客气。”贺宗纬微涩笑着应道。
范闲一挑眉头说道:“先前那幕您也看着了,靖王府是个什么态度,您应该清楚。”
贺宗纬微一失神后缓缓说道:“小公爷好手段。”
“这和手段无关。”范闲看着他很直接地说道:“一直以来没机会和你相坐说话,今天是个难得地机会,我便直接和你说了,这事儿没可能。你便死了这条心吧。”
贺宗纬微黑的脸色一凛。半晌后极为诚恳地说道:“小公爷,宗纬自知……”
范闲偏着脑袋听着对方地话,一个耳朵进去,另一个耳朵出来。
贺宗纬很诚恳地述说了对范若若的倾慕之意。解释了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很谦恭地希望范闲能给自己一个机会。
“我没有什么意见。”范闲说道:“现在是靖王府对这件事情很有意见。”
“但上次宫里指婚靖王世子。被小公爷挡了回去。”贺宗纬丝毫不乱。微垂着眼帘,眼中闪过一道执着地光芒。
“水来土淹。旨来火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