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春园乱(2 / 4)

庆余年 猫腻 3049 字 10个月前

表情十分复杂,他是一个极为记仇,极为敏感地人,如今的天下大势可期,朝堂内部虽然有些小问题,但并没有什么能够威胁到李氏统治基础地事情。

所以当年的山谷狙杀便成为了他心头的一根刺,不仅仅是因为有人险些杀死了他的儿子。更因为他发现那个人隐隐间已经脱离了自己地控制。

就像今天地

范闲一样。似乎也有脱离自己控制的趋势。对于范闲,他可以暂时容忍,因为这是他的亲生儿子,是他最宠爱的儿子,也是为庆国立下最大功劳的儿子,而那个人呢?

那个人为庆国立下的功劳更大。而且皇帝一直没有想清楚其间地缘由,他有些疲惫地坐在软榻之上,似乎不想再继续思考这件事情了,在沉默许久后说道:“山谷的事情查到这里为止,反正也都是快死的人了。”

“两个太监后面的人查出来没有?”

姚太监的太阳穴有些辣痛,很惊惧地摇了摇头。他知道陛下说的两个太监是谁,这又是庆国迷雾后的一椿迷案,其时在太后的主持下,整个庆国皇室都在向太子登基的道路上前行,二皇子也暂时与太子保持了和平。恰在此时,宫里却跳出了两个太监,意图刺杀三皇子李承平。

究竟是想这样做?而且在当时的情况下,三皇子地生死,对于太子登基根本没有本质的影响,反而若三皇子惨死在宫中,对于太子二皇子来说,则是根本难以承担的恶名。

事后范闲也仔细查过,但是太子和二皇子都没有承认。长公主临死前更是谈都没有谈这种小事,范闲查不下去,只好认为是宫里其时变数太多,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矛盾暴发,才让老三陷入了危境之中。

然而皇帝陛下不这样认为,他从来不放过任何一个最细微的蹊跷处,所以才能成就最宏大的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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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闲走出黑夜中的皇宫,对于四周谦卑行礼的太监宫女们视而不见。拂袖而走。面色阴沉。

关于对待下人的态度,范闲绝对是庆国地一大异类。且不提范府里的下人丫环仆妇。便是对宫里的太监宫女。他向来也是言语温柔,不止是出手大方。便是在态度上也是极为不一样,似乎他从来不认为这些畸余之人,有何值得厌恶之处。

也正是因此,整个皇宫里的人们,对这位小公爷都有一股发自内心的敬爱情绪,便是三年前死在监察院六处弩箭之下的那位侯公公,他虽然是长公主暗中安植的人,但实际上在平日里,对范闲也是赞不绝口。

今日范闲异样的表现,落在了很多人地眼中,这副作派与他以往地作派大不相同,这些太监宫女们都感觉到了一丝异样,纷纷猜测,大约是小公爷又在御书房里和陛下吵架了。

走出了黑暗而又幽长的宫门长洞,范闲站到了皇城之前地广场上,他没有回头去看宫门,却是展开双臂,大声地叫了一声,似乎要把胸中地郁闷都随着这声喊发泄出去。

声音回荡在寂清空旷的广场上,在皇城地朱墙上一撞,又转了回来,袅袅然许久没有止歇。

宫门内的侍卫,宫门外的禁军,正准备落钥的太监,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他,被这声音吓了一跳。

如果是一般的人在宫门这般乱叫,只怕禁军早就赶上前去,把他痛打一顿,然后押入天牢之中,以惊扰宫禁的罪名,等着秋天砍头。但范闲这样胡叫了一通,却没有人敢动弹,甚至连言语上的提醒都没有。

就算这个人发疯了,但如果他是范闲,那大家也只美化为诗人的痴狂,视而不见。

今日在宫门处当值的是禁军大统领宫典,范闲入京后见的第一位大员便是此人,二人倒也算的上熟悉。宫典听着这声喊,从值房里跑了出来,急忙过去,将他拖了回来,说道:“发什么疯呢?”

范闲理了理手臂上的袖子,冷笑说道:“还真是要发疯了。”

话虽如此说着,但他的脸色却已经平静了许多。先前确实是有些闷气需要抒发,因为在这个世间打熬到现在,在所有人面前,范闲都不再需要掩饰什么,逆着自己的性子做什么,但除了皇帝老子……在皇帝老子面前演戏,压力确实大,而且情绪十分复杂。

看到皇帝那张清瘦微疲的脸庞,不知怎的,范闲便想到小楼里的那张画像,想到了很多年前的那个故事,一片血火就在范闲地眼里充蕴起来。他有些难以承担这种交杂在一起的撕裂感。

可即便是在宫门前的这声喊,范闲其实也是在演戏,他知道这声喊用不了多长时间,便会被人报到御书房的皇帝耳中。

他要演一个真人,一个有些愤满,有些委屈的私生子模样。

很辛苦。他不想演了。

“陪我去喝酒。”他盯着宫典,就像一个灾民盯着一块五花肉,“我把抱月楼封起来,喊六十个姑娘来陪你。”

“真真是疯了。”宫典双眼炯炯有神,反盯着他,一手搭上他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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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槐巷旁有一座府邸,这间寓院占地并不大,飞檐照壁也并不如何华美,地理位置也不是极好,与周遭地民宅相交。并没有太大的差别。这间府邸是前朝一位老御史的府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