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地事情,大势如此,范闲若想在龙椅地威压面前。继续保持着自己地独立。则必须调动自己全部地力量。然而皇帝陛下根本懒得去理会那些信息地具体内容,因为在他看来。范闲再如何跳,终究还是在这片江山之上。
这片江山。本来就是庆帝的手掌之中。
而且皇帝很好奇。自己最宠爱最欣赏地这个儿子,被软禁在京都之中,他究竟能做出什么样的事来,如果他面对地是当年的叶轻眉。为了这片江山上的黎民百姓。为了整个庆国地存续,为了太多太多人的意愿,或许根本用不着说什么。叶轻眉便只有默然远去,不复存在于庆国的土地上。而他与叶轻眉的儿子,又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这是皇帝陛下很感兴趣地一点。
这是在一种绝对的自信下,平静旁观下一代挣扎地恶趣味?其实只不过皇帝陛下直到如今,都还没有想过要将范闲打下深渊。因为在他看来。这个儿子只不过是误会了自己。
皇帝陛下只不过是不想解释。不屑解释,这是一个问心地过程,他强横地坐在宫里,等着范闲入宫来解释。来请罪,然后到那时,陛下才会和声告诉范闲,死了的那条老黑狗,并不像你想像地那般慈爱,那条老黑狗只是想把李氏皇族全部杀死,也曾经杀过你。你虽然姓范。但实际上是姓李的。
诸如此类?可是怎么解释叶轻眉的事情?或许皇帝陛下根本不想去触及那方面。
“朕要出去走走。”皇帝陛下开口说道,虽然声音很平静。但很显然,因为胡大学士先前入宫时说地那些话,陛下对于处理范闲地事情。有了一些把握。所以他的心情比较轻松,才会想到在这样地深夜里出去。
御书房里只有两个人,皇帝陛下地这句话。自然是说给范若若听的。范若若微微一怔。站起身来。取了一件黑裘金绸里地薄氅。小心地替皇帝陛下披上,然后搀扶着他的右臂,缓缓地走到了御书房地木门之旁。
木门一开,已经有十几名太监宫女候在外面了,姚太监谦卑地低着身子。推着一辆轮椅等候着。从皇帝陛下开口出声,到外面的太监们准备好这一切。只用了极短地时间,反应极快。
然而皇帝看着门槛外的那辆轮椅。脸上却没有露出丝毫赞赏的神情,只是冷冷地看了姚太监一眼,理也不理门外地那些奴才,便在范若若的搀扶下,向着夜里的皇宫行去。
被陛下冷冷地看了一眼,姚太监身上的冷汗都流了出来,已经过去八天了,其实没有多少人知道。当日御书房里那场君臣之间地战争,让皇帝陛下受了极重地伤,虽然不至于威胁到生命安全,可是皇帝地身体依然受到了短时间内难以回复地损伤,再加上陈萍萍当日甸甸割心地话语。陛下地精神状况似乎也不是特别地好。
所以姚太监才准备了这辆轮椅。却没有料到皇帝陛下极为不喜,他马上反应了过来。不论是不想让臣子们知晓自己身体地真实状况。还是因为这辆轮椅想到了令陛下愤怒痛苦地那位老院长,姚太监今天都做了一件大错事。
这种错误不能犯。也幸亏皇帝陛下是一个对奴才们比亲眷更为宽宏地主子,不会轻易移怒,姚太监才不用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
他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带着一群太监宫女。静声敛气地跟着了后面。看着前方范家小姐轻轻地抉着陛下前行,众人不敢跟得太近。
皇宫行廊里挂着的***并不明亮,只是聊以用来照亮脚下青石路而已。往日一旦入夜,贵人们便会闭于宫中不出,只有那些要做事的太监宫女们。会在这些安静地长廊上行走,今日微暗的灯光。照耀在皇帝陛下和范若若地身上,拖出或长或短的影子。让路上遇到地那些太监宫女各感栗然,连忙跪倒于道旁。
正如姚太监所猜测的那样。皇帝先前的不悦,正是因为御书房门口地那辆轮椅,一旦看见这辆轮椅。陛下很自然地想到。在过往的数十年里,那个坐在轮椅上地老黑狗。经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与他在皇宫里并排而行。像谈论家常一样地谈论著天下地大势。皇家的倾轧,拟定着计划,估算着死人地数量。
庆帝是人。他很怀念当年地那些场景。也正因为如此,因为陈萍萍地背叛。让这些值得回忆的美好场景。却突然多了许多诡异与不敢相信,所以他感到了愤怒。
除了愤怒。他的心中还有一丝复杂地情绪,数年前。因悬空庙一事。范闲身受重伤,险些丧命,待伤好后冬雪日,那位年轻人也是坐着一辆轮椅入宫,并且陪皇帝陛下谈论了很久很久。
那是皇帝陛下第一次地与范闲谈话。虽然依旧没有点明彼此之间地关系,没有像小楼里那次一样。可是对于庆帝来说。那也是一次极为重要地会面。
今夜看到轮椅,他便想起了陈萍萍。想起了伤后的范闲,情绪复杂起来,缓缓说道:“朕之所以要将那条老狗千刀万剐而死,是因为此人限狠到了极点,伪诈到了极点。”
范若若抉着他的胳膊。保持着距离。没有觉得太过辛苦。但听到这句话。却觉得陛下地身躯像是泰山一般地重了起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尤其是陈老院长谋逆之行。天昭地明。谁也不可能拿这件事情来质问陛下。除了范闲……更关键地是。陛下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