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它像是瞧见了什么致命的毒物,庞大的身躯陡然收缩,缩得至少小了一半,拖着三齿叉往红光闪烁的屋子里仓皇退去。 鄢辞拎起水桶,毫不犹豫地将里头粘稠的污血泼了过去。 烟奴瞪大了双眼,赤红色的眼珠流露出彻骨的恐惧,被血水浸染的身体发出此起彼伏的“嗤嗤”声,随即腾起黑色的火焰,不过一瞬便整个儿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 火球呜咽呼号,缩进了蘅娘所在的屋子,房门“啪”一声紧紧闭拢。 里面仿佛刮起了龙卷风,伴随着红光和哔哔剥剥的声音,在暗夜里如同一个封闭起来的微型地狱,令人心惊胆战! 鄢辞丢下木桶,踉跄着将摔在地上的冯山山拉起来:“快!快走!” 冯山山惊魂未定,抓着他的胳膊直打颤:“我我我的天,那那那到底是什么?” “烟奴……别管了!”鄢辞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带我回浮馨阁,快!我眼睛马上要看不见了!” “啊?”冯山山吓了一跳,扶着他跑出月洞门,“你眼睛怎么了?被烟熏了吗?” 鄢辞感觉脚下的地面从青砖变成了碎石,知道他们已经离开了蘅娘所在的小跨院,眨了眨眼,发现视野已经非常暗淡,隐约只能看清一些花树的黑影。 “进化之力的反噬。”鄢辞握着冯山山的手腕不敢松开,不管内心多么坚定,他还是无法适应失明带来的恐惧,视野变黑的时候他总有一种整个人都在眩晕下坠的感觉。 “哦哦。”冯山山小心地扶着他,问,“要持续多久?” “十几分钟吧。”鄢辞说,其实他也不知道这次要持续多久,上一次他动用进化之力,让自己比猫科动物还要轻盈迅速,之后眼睛瞎了大概有一刻钟。 这次……这次他都灵魂出窍了,鬼知道要瞎多久,不过为了不吓着冯山山,还是往少了说吧。 “那就好。”冯山山果然相信了他。 “你呢?”鄢辞问,刚才冯山山一直在牵制烟奴,也费了不少劲,“你没有什么不适感吗?” 冯山山摇头,随即想到他看不见,又说:“没有,我没什么技能后摇。” “你的进化之力没有副作用?”鄢辞有些意外,大多数进化者使用异能后,都需要一定的时间来祛除负面效应。 “那倒不是。”提起这个冯山山稍有点尴尬,迟疑了一下还是坦白地道,“我使用飞锥以后三四个小时内,身体会产生大量酸性物质,然后代谢出一些含硫化合物。” “……”鄢辞非常认真地思索了会儿,问,“是芦笋酸吗?” “……你连这都知道?”冯山山诧异。 “我是理科生,高考专业科目选的是化学,考了满分。”鄢辞说,“所以你就只是尿黄吗?像吃多了芦笋那样?” “……”尴尬的沉默 “你真厉害。”真诚的赞美。 “……你说是就是吧。” 十分幸运,当两个人回到浮馨阁的时候,鄢辞发现自己的视力已经在缓慢恢复了,依稀能看清廊檐下的灯笼。 “等一等。”鄢辞在台阶下停步,视力的缺失让他的听觉变得敏感了一些,“是茶室……那些侍女‘醒’了!” 冯山山心中一凛,轻手轻脚往前走了几步,果然看见大厅内烛火亮了很多,茶室里好几个人影在忙乱。 “夫人的样子不大好呢。”是女辛的声音,“离鸡鸣没多长时间啦,须得准备很多昙灰,老爷急得很,你们快着点啊。” “知道了,我们两个这就过去。”女乙说,“夜值总要先做交接的,何况昨晚有事发生,须得上报给管家哩。” “这是自然。”女辛匆匆说,“那么我们先去‘燔石塔’里伺候夫人了。” 四个侍女鱼贯而出,提着羊角灯往东去了。鄢辞和冯山山躲在廊柱后面,等她们走远了才沿侧面的木梯回了楼上的客房。 “你们总算回来了!”阿黛守着一盏夜灯焦急地等待着,一见他们便惊跳起来,“阿辞,王司理那边好像出事了……你没事吧?眼睛怎么了?” 鄢辞摸索着坐下来,摇头道:“没事,再几分钟就能恢复。你怎么样?” “我没事,你走了之后我就没睡了。”阿黛道,“大概二十分钟前,我听见王司理敲了隔壁的门,好像把曾铁叫了过去。” 鄢辞点点头,她又指着冯山山道:“还有这个家伙,睡醒了非要跑出去找你,我拦不住。” 冯山山埋怨鄢辞:“就是,你出去怎么也不叫上我?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啊!” 鄢辞无言以对,他之所以单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