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吗?”黄毛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再次伸手想过来搭鸦透的肩,“走,今天先跟我们去一趟县里的网吧,我几个兄弟还等着见你。”
鸦透再次后退一步,重复一遍:“不要碰我。”
他没有这几人高,身上裹得很厚,不再像之前那样垂着头,而是站在台阶上,略有些俯视地看着他们,一字一句道:
“恶心。”
……
原本就紧绷的气氛,因为鸦透一句“恶心”,再次推向高潮——
“我恶心?”黄毛被激怒,气极反笑,“到底谁恶心?有你恶心吗?一个男的取这么个名字怎么想的?不会是出生的时候随便取的吧?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你除了漂亮还有什么?”
() 红毛也跟着搭腔,“不是看你漂亮的话,都不会搭理你好吗?你以为那些接近你的人真的只是想跟你做朋友?”
“一个男的长这样也不觉得丢人。”黄毛被提醒才想起来了什么,“还是说已经被玩过了?也对,毕竟那些人看着很有钱的,你随便勾搭上一个后半辈子不愁,反正你现在这成绩也考不上什么好大学……”
“啪——”
难以入耳的污言秽语在一声清脆的巴掌声中戛然而止。
鸦透收回手,声音很轻,还是他惯用的轻缓语速,“我建议下次说话时,考虑一下后果。”
这个年级的小混混,学习差,终日和差不多品行的人混在一起,即使是不熟的人,只要抱团那就是兄弟。
人多就必有等级之分。
为了彰显自己在这个团中的地位,黄毛用了很多种方式。而一个很漂亮、好欺负还没什么脾气的人,被当作人情一样,在他们自己组建的圈子里来回传递。
提起他时,惯用的句子会是“你说鸦透啊?我认识,你想认识的话我带给你认识认识呗”。
只要鸦透有一点反抗,相貌、名字、家庭,任何一项都会成为被攻击的点。
一个人压不倒一群人,陷在里面的人也只能永远陷在里面。
黄毛整个头被打偏过去,用的力度很重,脸上是火辣辣的疼,整个人被打懵了。
旁边站着的两个人对鸦透的突然动手,也没有反应过来,张着嘴眼里满是震惊。
“你他妈的——”黄毛作为鸦透最先被骂也最先被打的人,也是第一个跳脚,他脸色铁青,上前两步就想打鸦透。只不过拳头刚挥出去,黄毛嘴里的脏话就变成了惨叫,“啊啊啊——”
想搭过去的手在半空中转了一圈,扭曲出一个怪异的角度。
鸦透隔着手套捏住黄毛的手腕,伸脚踹向黄毛的腿,迫使他跪下之后将他手臂反扭在身后。
动作太快,力度也狠,手腕感觉要被捏碎了,黄毛疼得惨叫出声。
“我说了,不要碰我。”
这是鸦透说的第三次。
黄毛或许是虚张声势,但鸦透是真正动手。
很久之前,那个17岁的鸦透或许会忍让,但现在他已经成年。在18岁这个特殊时间点,他不允许有人欺负自己。
鸦透反手给黄毛脖子上来了一记,动作熟练,平静地看着黄毛两眼一翻,彻底晕死过去。
而剩下那两个,见状不对转身就想跑。
两个根本没有正统训练过、混在一群人中间狐假虎威的人单拎出来,惊悚逃生区任何一个玩家都可以将他们轻松撂倒。
他们跑不远,被鸦透一人一脚踢到了腿上。
随后他揪着对方的衣领,一人给了一巴掌之后劈晕,将三个人捆起来之后丢到了街上。
做这些的时候鸦透一直很沉默,做完之后站在他们旁边,觉得还是有些生气,不高兴地又补了一脚。
他将手上有些旧的手套丢掉之后扔进垃圾桶,取出口袋里小巧的热水瓶,居高临下盯着这些人。
随着年岁的增长,脑中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淡化,偶尔会有一些莫名的画面。
他的记忆里并没有这块,也不清楚这到底是副本给他安排的剧情还是发生过但是被他忘记的记忆,也可能是逃生系统用来迷惑他想要扰乱他心神的。
毕竟在最后,是逃生系统打开的小副本。
就像当时在[入葬],想让他当黄泉上的引路人一样。
只是逃生系统忘记了,也可能是根本不在意,对待这些不入流只会抱团的混混,对现在的鸦透来说,就算只有他一个人也可以对付。
“但有一句你们说得很对,我的名字的确是他们随便取的。”
他在这个问题上从来没有撒过谎,之前回答过一次,现在又重新重复一遍。
不被关注的孩子,是等到必须要上户口那天才等到了自己的正式名字。中年男人坐在那儿,在对方问出第三遍孩子的名字时,才撇嘴,说了一句“哥哥叫鸦清,那弟弟就叫鸦透呗”。
然后成为他一辈子的梦魇。
“但我不在乎了。”鸦透慢吞吞往回走。
因为这些不会再成为伤害他的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