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捡,抬头时脸色变了变。
秦宝正居高临下地睨着他,好像是故意的。
房间里的苏合也明白过来,脸红一阵白一阵。
对听到两人的谈话秦宝什么也没说,只是问黎南月:“你的护照呢?”
因为准备出发了,护照就在黎南月身上,他拿出来,有点不明所以:“怎么了?”
秦宝接过去,只翻看了护照第一页,确定是黎南月的,抬手就撕了。
护照“哗啦”成了两半。
黎南月扑上来,又急又怒:“你干什么?!”
秦宝冷冷地宣布:“黎南月,你现在得罪我了。”
*
当晚秦宝一个人飞了丹隆。
卢哥知道情况后心急如焚,打来电话询问情况,秦宝只对他说“以后我在公司不和别人一起住”就挂断了电话。
他才十五岁,家里惯着长大的,的确不够独立,可是也绝不承认自己是巨婴。就算他不清楚如何在酒店办理入住、不清楚如何与工作方对接,但他的英语不赖,大不了多问几个问题,多遭受几个白眼,还是都能一一搞定的。
第二晚工作完已是深夜,湖城下起了大雨。
电话从首都打过来,秦先生那边还是白天:“这件事情的确是那人做得不对,可是你再怎么生气,还是不应该撕了别人的护照,太任性了。”
和秦宝有关的任何事,卢哥都不敢瞒着秦家,肯定是了解完情况就事无巨细地向秦先生汇报过了。
秦先生一辈子儒雅斯文,教儿子也永远是温良恭俭让。
“别人没有护照,就不能出国工作。不仅仅是影响他自己,也影响了其他人的工作安排,其他人又没有做错什么的。”秦先生教训,“而且你这个行为只是一时的解气,并没有什么意思。”
秦宝坐在公司为他安排的车上,正准备回酒店。
听完这话绷着脸回答:“有意思。”
秦先生:“有什么意思?”
秦宝:“我心里爽。”
秦先生一时语塞,只好循循善诱:“好吧,你心里是爽快了,可是别人会怎么看待你?怎么看待你爷爷?”
又是这一套。
秦宝只觉得太阳穴扑通扑通跳,比刚在在T台上还有节奏感。
秦先生:“你爷爷为联盟为国家鞠躬尽瘁,你要让人家背地里说他闲话吗?如果被人说他的儿孙小辈仗着他的权势,在外面胡作非为,横行霸道,毁了他的清誉,你觉得值不值得?”
秦宝忍着头痛:“嘴在别人的身上,我管得了别人怎么说?”
秦先生仍然好脾气:“可是这些明明都是可以避免的。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忍一忍,退一步也就算了。”
秦宝:“凭什么我忍?我强我就得忍?这还叫‘没什么大不了的事’,那到底要发生什么才是大事?”
秦先生:“凭你是秦振渊的孙子,你就是该忍。这确实不是大事,做可造之材、出人头地才是大事,不给秦家抹黑、维护秦家形象才是大事。”
一番话从小到大翻来覆去地听,秦宝快要倒背如流,忍无可忍终于“啪”地把电话挂了。
秦先生不想惹他,倒是没有马上再打过来,只是发了条信息,说次日老爷子的七十大寿生日宴会,他一定记得按时出现,不要迟到。
回到酒店,委屈和异国他乡的孤寂感一下子涌上来,秦宝扑进枕头里面,刚狠狠地锤了几下床,就听见有人按门铃。
“他妈的是不是没看见勿扰——”
他气冲冲地打开门,看清来人滔天怒火霎时灭了一半。
年纪相仿的少年人出现在门口,大概是冒雨跑来,头发还是湿的。
“Surprise!”
秦宝惊喜,直接愣住:“你怎么在这里?”
对方顶着一张冰山脸,幼稚地冲他比了个爱心:“想你了呀。我明天也有一场秀,刚刚才落地,趁我妈不注意就打车跑过来了。”
两人并不在同一城市生活,上次通电话也是两周前了,秦宝只提过自己会在这里落脚,没有想到对方会直接跑来。
秦宝大无语:“许棠舟你是猪吧?凌晨一点你给我一个人在路上打车?你知不知道很危险?”
“这不是没事嘛。”许棠舟进屋晃了一圈,问,“黎南月呢?不是说他陪你来?”
秦宝给他找了毛巾,阴森森回答:“别给我提他。”
许棠舟一边擦头发,一边狐疑地盯他的脸:“吵架了?不对,你眼睛好红,刚刚是在哭吗?”
秦宝黑着脸:“放屁。”
朋友的突然到来让秦宝心情好了不少,空荡荡的夜晚也活了。
他们不常见面,但经历相似,所以有说不完的话。许棠舟不打算走,给母亲报告之后就抓了秦宝的用品去洗漱,然后两人靠一个枕头上聊天。
秦宝还是忍不住,将事情对许棠舟讲了一遍,两人同仇敌忾,把黎南月骂了个狗血淋头,许棠舟还夸秦宝护照撕得好。
“你不要在垃圾桶里捡朋友。”许棠舟说他,“这么看来那个苏合也不是什么好人,早点看清他们的真面目是件好事。”
秦宝心情更好了:“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