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含笑问着,“本官是缺鸡吃的人吗?本官缺的是不知死活的人。”
翟禄神色突变。
桌席上的几人一时安静了,饿了一整天的沈举人也放下筷子抬头看向罗翟两人。
半晌,翟禄终究扛不住罗非白的眼神,苦笑着,从胸口掏出东西来。
布条上有字。
张叔瞥一眼,“生辰八字?”
翟禄不吭声,只看着罗非白反问:“我自诩算小心隐蔽的,您怎么知道我拿了它。”
罗非白:“你猜为什么本官不拿?”
钓鱼?
翟禄一怔,后反应过来,想死的心都有了,但也急
() 于解释,“大人,这是我个人之罪,并非别人驱使,我是担心这东西....无端指引别人,造成误会。”
江沉白跟张叔一听就知道大概了,老先生也皱眉了,摇着扇子自白道:“你是怕此事连累到宋大人?”
他其实有些理解翟禄,一如他不希望此事连累到山长。
翟禄压力很大,这一路来都在心神不宁,胸口的布条宛如锥心火烧,尤其是见到那些干尸跟墙上的抓痕。
“是,罗大人,宋大人是个好官,这些年我在他麾下,他对我们这些差使特别好,且治理有方,手头鲜有冤枉人的,而且他官途也算顺的,不止于此。”
江沉白本来对翟禄有些改观的,如今又起了怒意,冷笑,“既然都说开了,这一桌也就咱们几个,我虽是下属,官职小,但今日所见,心中难忍,实在忍不住,日后若被降罪,我也认了。翟捕头,其一,宋大人差使你来阻拦办案,这本不该是父母官所为,要么他是担心我们罗大人继续查此案会分薄他的功绩,要么是他真的希望罗大人查不出此案。其二,你为什么非要藏起这布条,不就是因为上面的生辰八字对上了吗?”
翟禄一时哑口。
老先生叹气,又瞥了沈举人一眼,后者看懂了老先生的意思,嘴巴瘪瘪,有些暗恼:这老头什么意思?!
桌席一时寂静,罗非白却忽然问了一个问题。
“我其实好奇另一件事,翟捕头,你怎么认得宋大人的生辰八字啊?”
“议亲过?”
桌席气氛更....沉郁了,陷入了死寂。
嗯?!
翟禄是个粗人,愣了下才反应过来,顿时脸色发青,差点暴起。
这狐狸县令!气死人了!嘴巴真毒啊!
不过桁朝朝堂某些风气这些年怕是日盛,连小县城的人都有所听闻,看江沉白他们的眼神就晓得他们乃是顿悟,并非不解。
当然,罗非白也就是纯属膈应一下翟禄,对这个话题倒是没太大继续的兴趣。
“我说的是你家里的姑娘,你急什么?”
翟禄黑着脸,又不够硬气,只能闷闷坐下,“大人莫要取笑我了,我之所以这么信任宋大人,除了这些年替其办差对他有所了解,也是因为年轻时混不吝,若非宋大人搭救了我,还不至于有现在的日子。”
“人大抵都有私心跟偏信,若让我信宋大人是那等歹人,我抵死不信。”
他如此坚定,老先生跟沈举人都觉得戚戚然,正要安抚他。
罗非白:“你不信,你怕什么?”
翟禄:“.....”
大人真是日常杀人诛心啊。
罗非白:“是不信本官能查清原委,还是不信他真的经得起查?”
翟禄不敢得罪她,于是委婉道:“官场之上必有宿敌,如有人特意做局....”
罗非白淡漠道:“若是他为官引敌到需要这么多性命的真相来为他做局,他又没有破局的本事,那未尝不该死。”
这话简直以下犯上。
堪比江沉白刚刚对宋利州的猜疑。
老先生再次看向沈举人。
沈举人这次是真忍不住了,“潘叔,您也是看着我长大的,还启蒙于我,就这么不信我吗?我还能将这酒桌上的事说出去?您也太小看我的人品了。”
老先生摇着扇子,“你爹可说过你是漏风的筛子,别说绿豆能过孔,就是鸡蛋都能过孔落地。”
他爹可真是!
沈举人气得脸都歪了,抬手对天发誓....
张叔觉得能被亲爹这么评价的,十有八九不是什么歹人。
没那资质啊。
翟禄既恼怒又无奈,“罗大人,您....算了,您背景深,估计也不忌惮这个,而且于情于法理,也没错,是我翟某人不对,敬您一杯,且认罚,您只管降罪吧。”
罗非白碰了他的酒杯,给了面子,且道:“本官只知道这么大的案子,不是你一个捕快可以摆得平的,因为你连本官都摆不平,还不如尽你本职——你知道你的本职是什么吗?”
翟禄垂下眼,一饮而尽。
“为百姓,为这些姑娘的性命。”
罗非白也喝完杯子里的水。
“那就按本官说的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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