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在看了最后一眼绛县之后,落下西山,留下一缕神秘莫测的光芒映照在远处的汾水之上,天地很快便黑暗下来。
夜幕降临,城头上杨骏看完密信,知道杨瑶也是无可奈何,而且这也是万全之计,跟随杨瑶的也不过一百人,并不算多,等他们进入城中,用伏兵斩之,再在城上举火为号,将刘封骗入城中,则大事可成。
给身旁的副将使了个眼色,杨骏遂下令开城,为了不让蜀军起疑,亲自下城,在门边迎接。
杨瑶领兵进入城中,在火光之下看到杨骏下城,暗中使了个颜色,正要回头对身后的士兵说话,才转脸,却看到眼角寒光一闪,正有一把刀迎面而来。
杨瑶心中大惊,嘴巴大张,还未来得及喊出声音,就被人一刀斩于马下,那人正是混在军中的苏森,斩马刀手起刀落,杨瑶便身首异处。
杨骏看到杨瑶被斩杀的瞬间,就知道大事不妙,脸色剧变,撒腿就往城中逃去,虽然他平时文若儒雅,但此刻提起袍服,跑得不比身旁的那些士兵慢。
“斩断吊桥绳索,守住城门!”苏森身旁一人沉声大喝,正是令狐宇,带领身后士兵守住城门和吊桥。
苏森也带领几十人进入内城门,守住通道,也不去追杨骏和那些惊慌的守军,只要北面这一道城门攻破,绛县便不费吹灰之力拿下了。
就在此时,马蹄声震天响动,一队骑兵跨越吊桥,轰然杀入城中,正是张苞率领的西凉铁骑,城头上的守军早已放弃,连个像样的抵抗都没有,径直冲向府衙去了。
令狐宇先带兵来到城头之上,彻底控制北门城防,后面的大军已经得到消息往城中赶来。
杨骏实在想不到事情变化如此之快,也猜不透刘封究竟哪里看破他们的妙计,心中虽然疑惑,但脚下丝毫不做停留,连府衙都来不及回,牵过战马便往南门逃去。
冲出城门的时候,不由心中暗自悔恨,自己太过贪心,竟和先前在上郡一般摸样,未作交战便狼狈逃命,不过这一次却让杨瑶白白送了性命。m..cc
他身后只跟着十余名亲兵,个个神色慌张,他们甚至还不知道发生何事,眼睁睁看着杨瑶将蜀军带进了城中,杨骏却狼狈逃窜。
刚刚逃过城门外的山坳,却听一阵喊杀之声,出现一彪军拦住去路,为首之人手持长枪沉喝道:“贼子休走!汝等诡计,如何瞒得燕王殿下?”
杨骏大吃一惊,胯下坐骑也受惊,人立而起,将他掀下马背,滚落尘埃,身旁的亲兵看到数百虎视眈眈的精锐骑兵,哪里还敢有半分抵抗之心,纷纷下马请降。
“虽然抓了个太守,但这也太没挑战了!”赵广在马背上看着狼狈的杨骏,撇撇嘴不住摇头,他奉命在南门伏击,本来还以为有一场厮杀呢。
命人将杨骏等人重新绑缚,押回绛县,此时刘封已经带领大军进入城中,兵不血刃便拿下一座城池,而且并未走脱一人,城中士兵见太守被擒,无人指挥,悉数归降。
蜀军入城之后,此时天色尚未晚,许多百姓还不曾入睡,只听到城中四处人喊马叫,蹄声阵阵,半个时辰之后,又一次恢复了平静。
刘封先到县衙,命徐陵出榜安民,诏谕全军,不得滋扰百姓,蜀军对城中百姓秋毫无犯,只是接管城防和官衙、军营各处要地。
杨骏被押送到府衙大堂,看到自己每天在座的位置上坐着一位唇上留着髭须的将领,气度非凡,虽然面带微笑,却给人一种深不可测之感。
“你便是刘封?”杨骏被绑着手,却依然不肯下跪。
“正是在下!”刘封微微点头,笑道,“足下献城有功,本王自会嘉奖,晓谕全城!”
“献城?你……血口喷人!”杨骏一怔,旋即神色微变,知道刘封这是要将他的名声彻底搞臭,城中守军先前并不知道详情,他们都看到自己下令打开城门,放蜀军入城,只要刘封稍作宣传,自己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刘封撇嘴轻笑,淡淡说道:“我还是先前那句话,弘农杨氏,自先朝以来,便屡出文臣武将,个个都是忠心报国,若不是皇恩浩荡,你们如何能在弘农繁衍生息,成为大汉梁柱?”
“哼!”杨骏冷哼一声,似乎并未听见,反而问道,“你如何知道我们是诈降?”
刘封看了杨骏片刻,才摸了一下下颌新长出的胡须,笑道:“你兄弟二人自诩杨氏之后,十分重名,又如何轻易肯降?那杨瑶先前想已死全节,后改变主意,虚与委蛇,不过是痴心妄想要擒杀本王立功搏名而已!”
杨骏微哼一声,冷笑道:“你仅凭臆测,便如此武断,若是我兄弟二人真心归降,吾兄弟岂不被你枉杀了?”
刘封淡然笑道:“先生之言虽也有理,但本王已经给了你们机会了,若是你二位真心来降,城中真有曹淳其人,杨瑶二次出城之时,听说我要让二将入城,就该阻拦,他却欣然而去,不发一言,乃是恐本王起了疑心,只能暂时顺从吾意。”
徐陵也在一旁说道:“不错,杨瑶先前定是想稳住殿下之心,欲将计就计而行,想将入城之人先杀尽,再举火为号,诱殿下进城,便能得计矣。”
杨骏闻言,脸色微变,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