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未决定是否强攻,但刘封却不会留给魏军丝毫喘息之机,第二日一早,投石车和井阑便再次出动,每隔一段时间,便对着城上的守军发动一次攻击。
魏延对这种只打不攻的方式颇为不满,但也无可奈何,索性当做练兵,叫井阑上的弓弩手和投石车的士兵瞄准目标,一旦出现偏差,便按照训练军规处置。
洛阳城的护城河,经过人工开凿,不但河面宽阔,河沟也极深,三丈多宽的河面,连吊桥都不需要,仅有三座石桥,都在城上弓箭手的覆盖之下,厚重的城门外包裹着铁皮,一看就很难攻破。
魏延也明白,面对修葺整齐的洛水,想要强行渡河,没有浮桥和舟船,只通过石桥,就是让士兵去送死,而如此宽大的河面,架设浮桥的难度也极大,必定要付出惨重代价。
最宽的那一座石桥最多能并行三辆马车,最多能容两百人同时过桥,只需要两轮箭雨,必定都会全部倒下,到了城下还要面对滚石檑木的打击,简直是就是九死一生。
在不远处守军目所能及的地方,句扶正指挥一部人马砍伐树木,制作浮桥、云梯和舟船,为强攻洛阳做着最后的准备。
不断地打击和压制是在消磨守军的士气,城外被杀散的魏军早已派人围追堵截,不可能再回到洛阳城中,唯独没有守军的北门,就在北邙山下,本为马市,道路窄小,大军无法通过,周围要路之上,都派了士兵巡逻,夏侯楙虽然能派人暗中进出,却无法调动兵力。
过了两日,刘封在魏延和张苞的不断催促之下,终于有所动摇,长此下去,不要说司马懿援军的威胁,就是这几十万大军在城外的消耗,也够让他心疼的。
战争,消耗的都是钱粮,这对于“吝啬”的刘封来说,白白损耗无异于在放他的血一般。
当夜便召集众将,商议翌日攻城,各部兵马都安排稳妥,众将散去各去准备,刘封也暗自叹气,明日一战,不知道又有多少人殒命城下。
正无奈之际,却见徐陵兴冲冲地走进来,面带喜色,大笑道:“成了,成了,哈哈哈,好险!”
刘封还很少见徐陵如此失态,失笑道:“何事如此欣喜?”
“是士载,”徐陵喘了口气,先不回答刘封,却对帐外喊道,“还不进来见过燕王殿下?”
刘封一怔,却见帐帘掀开,一名武将低头而入,马上便跪倒在地:“魏军降将胡平,叩见燕王殿下!”
“降将?”刘封有些诧异,“且先起来吧!”
“是!”那人连忙起身,却始终不敢抬头看刘封。
“抬起头来!”
胡平是奉了邓艾之命来见刘封,来至蜀军大营,他心中也十分忐忑,和当初的方仁心思一样,刘封可是名震天下之人,只怕会冷酷至极,却不料听到的声音并无丝毫威严,反而十分亲和。
听了这句话,胡平才敢小心翼翼地抬头,灯光之下,却见是一张平静的面庞,面容方正,看不出半分威猛,只觉得那一双眼睛十分明亮,似乎能够看透人心。
才看了一眼,胡平心中一阵狂跳,赶忙低下头,脑海中只有那一双星辰般的眼眸,其他的一切瞬间变得虚无。
徐陵见刘封看着胡平忽然不说话,干咳一声说道:“殿下,此人乃是士载从虎牢关派来的。”
“哦?”刘封眼睛一亮,忽然笑了起来,“前番来了方仁,此番又来个胡平,看来虎牢关还真是热闹啊!”
胡平听到刘封忽然提起方仁的名字,不由心头再次狂震,实在想不通方仁为何会见过刘封。
“既然是士载派来的,定然不会有假!”徐陵却笃定地点点头,整个军中,只有几人知道邓艾领兵去了崤山,胡平一来便说出邓艾的名字,可不像方仁那般,一开口便是巨大的破绽。
胡平还在忐忑之际,就听刘封言道:“先将虎牢关之事说一遍听来。”
“是!”胡平赶忙躬身行礼,便将从发现城外士兵开始之后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脑海中那一双眼睛始终挥之不去,胡平半句谎话不敢有,甚至连自己和徐晋合谋想害邓艾的计划也说了出来,如果不是恰好碰到苏尚,险些犯下大错。
“这个邓艾,一向行事谨慎,怎得这一次如此孟浪?”说完之后,刘封便一声轻叹,似乎有些后怕,“不过此次吃了亏,该长些记性了。”
徐陵也苦笑道:“士载深入虎穴,想要兵不血刃拿下虎牢关,却不料他的身份先被徐晋识破,也是除了纰漏,以后随便用个姓名,也不必非要姓邓。”
“以后绝不能叫他如此冒险!”刘封摆了摆手,说得斩钉截铁,看向不知所措的胡平说道,“汝此番救下邓将军,比之献出虎牢关功劳还大,先赏你一百金!”
“啊?”胡平一怔,愣了片刻才慌忙跪地,“多谢殿下赏赐!”
“起来吧!”刘封摆摆手笑道,“就是拿十个虎牢关来换士载,我也不换。”
胡平恍惚起身,也不知道这句话是说给自己还是徐陵听的。
只听刘封又说道:“如既然诚心来投,我这里还有一件功劳,等你来捡,你可愿意?”
胡平甚至都没听清刘封说的“捡功劳”,当下抱拳大